“我爱他。”

白纱少女沉默了许久，微微点头。

霁无瑕带着哀求的眼神：“我这一生，从未求过你，这也是我最后的要求，我希望你，希望你能……”

“我若说不呢。”

霁无瑕将谢玉枢交给了夏紫轩，让她抱着恢复了生机的谢玉枢。

她缓缓地，对着白纱少女跪了下去：“我求你。”

“你求我？”

那白纱少女疯狂的笑了起来，笑了许久许久，或许是笑累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小了你这么多无情岁月的小男人，值得吗？”

霁无瑕点点头：“人生若不相逢，一切都是未知，人生如是相逢，很多事情，也就变得不受控制，我愿意，因为我的心告诉我，值得。”

那白纱少女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霁无瑕！！！”

她几乎是咆哮着的。

霁无瑕点头：“我在。”

“凭什么我要玩你玩剩的！？凭什么！！！”

霁无瑕沉默了，她就那么跪着：“我求你。”

热浪带起了风，死亡血海在这一刻，沸腾了，带着漫天刺鼻的血腥味儿。

那血色，仿佛被蒸发了一样，竟然慢慢地变得淡了。

“有一天，你也会为了一个人，跟我一样，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霁无瑕拿出了手里的一块儿令牌，交给了那白纱少女，也将天征命交给了她。

她缓缓站了起来：“这是我一生的求情，谢玉枢，以后就交给你，交给你们了。”

她说完缓缓转身，跟着十八位黄泉诸神，回到了十九转黄泉地狱。

杀戮深渊的大门，再一次关闭了。

谢玉枢整整昏迷了十八天，梦璃最近似乎一直持续着给谢玉枢治伤。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震惊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我不是被砍成两半儿了吗？”

梦璃捣鼓着仪器，将他按了回去：“谢玉枢先生，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总是寻死觅活的呢，女人的命，和自己的命，那个重要，你不知道？”

她抚摸着谢玉枢健硕的胸膛，顺理成章，爱不释手，让人心痒痒的。

谢玉枢怕痒，梦璃却按着她，眼里都是血丝，甚至……带着些湿润。

她将听诊器按在谢玉枢胸口，俯下身子，脸贴了上去，谢玉枢感觉到了灼热的泪珠，滚烫滚烫的。

她抱着谢玉枢，抱得那么紧，生怕失去。

“道歉！”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勒的谢玉枢有些喘不过气。

谢玉枢苦笑，他不自觉的搂住了梦璃，有些心虚的说了句：“对不起。”

梦璃点点头：“如果是我，你会那么做么？”

谢玉枢嗯了一声：“会。”

梦璃抱得更紧了：“我不会，因为我不会让你伤成这样。”

脚步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馨，梦璃抬头看着进来的人，她盯着梦璃，梦璃也盯着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梦璃从谢玉枢身上起来，手抚摸他的胸膛，径直走出了屋子，离开之前对身后的女人说道：“半个小时后之后我再来，爱惜他的身体。”

谢玉枢一咕噜爬了起来，他有很多话要问梦璃，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十分重要，事情是不可能圆满解决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霁无瑕怎么样了，对他来说，这都是迫切需要知道的事情。

然后在谢玉枢起身的瞬间，他愣住了。

甚至谢玉枢的眼圈都红了。

那熟悉的，火红的裙子，那熟悉的眸子，熟悉的眼，熟悉的十字伤疤，熟悉的香薰。

那充满了爱怜的眼神，都让谢玉枢的心脏狠狠地激荡起来。

“霁无瑕。”

“小男人。”

谢玉枢有些挠了挠头，怎么跟其他女人一样，叫自己小男人呢。

“无，无暇，我，我可不可以抱你。”

霁无瑕走了过去，深情的抱住了谢玉枢：“我的小男人，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

谢玉枢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或许只有这一刻，他才是最幸福最开心的吧。

他的手，也紧紧地抱住了霁无瑕的身体。

一切都是熟悉的，体温，香薰，甚至她匀称风华的身体，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伤疤，她的一切……

可是谢玉枢却在抱住霁无瑕的那一刻，眼泪莫名其妙的就留了下来，他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楚，痛苦。

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他死死的抱着这朝思暮想的女人，感觉到她激烈的心跳，可是越是用力，却越是感觉到那么无力，甚至空虚。

他只当……这是久别之后，生死之间，那种心酸和幸福吧。

霁无瑕摸着他的头，她想要推开谢玉枢，却感觉到了他越抱越是用力，生怕失去了，生怕她，逃走了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勇气推开。

因为她感觉到了，火滚烫滚烫的泪滴，正落在自己的肩头，后背，让她肌肤都感觉到了刺痛的灼热蔓延。

她抚摸着谢玉枢的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