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真气为气针,刺入你脑中玉枕内穴,和鹿泽元当时的情况一样,那我问你,现在给你一口饭,你能吃得下去吗?能咬得动吗?”楚弦冷声质问。
只见那何镜堂身体动弹不得,除了眼珠能转动之外,便是简单的咬合也做不到。
当下堂上坐着的郝清廉想到什么,当即是拍案而起。
“妙啊,若是先被毒针刺中,那整个人都瘫痪动弹不得,又如何进食咬物,可鹿泽元牙齿被腐蚀,那说明是咬过剧毒之物,但,他当时根本做不到啊!”
郝清廉能想到,在场很多人其实也都想到了。
当下都是神色各异。
尤其是鹿守耀,此刻颇为激动,他终于是忍不住道:“楚弦,你的意思是说?”
楚弦点头:“不错,便如郝大人说的一样,如果是先中了针,再喂食下了毒的食物,试问全身瘫痪的鹿泽元,是怎么吃下去的?他牙齿上的毒物腐蚀便是最好的证据,这只能说明,当时,他是先吃了下了毒的食物,被毒死之后,这才又被人刺入银针。”
“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哪怕是之前想到了这种可能,此刻被楚弦说出来,也依旧是有些不敢置信。
鹿守耀呼吸急促,仔细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而一旁鹿守盛,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楚弦此刻是趁热打铁,继续道:“那么,问题来了,诸位想想,倘若你们是李紫菀,都已经毒杀了鹿泽元,又为何多此一举,将她淬毒的银针,再刺入鹿泽元的脑袋?有人会这么做吗?”
这番话,没人能回答,因为,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
都已经杀了人,逃就对了,不会留下证据,谁会将那种专属于自己的银针再刺入鹿泽元的脑袋。
疯了?
还是傻了?
即便是鹿守耀也是心生怀疑,之前,他是认定李紫菀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可是现在,在这事实之下,他怀疑了。
因为如果是他是李紫菀,也绝对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蠢事,那么说起来,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先毒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再嫁祸李紫菀。
想到自己儿子被人如此折磨,鹿守耀眼睛通红,面带杀气。
不过他毕竟是一州刺史,此刻是忍住心中的愤怒,不甘和杀意,重重的吸了口气,然后冲着楚弦道:“楚推官,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杀害我儿的真凶,又是何人?”
如果就这么出去寻找,天下之大,就算是李附子也找不到神语道人,可偏偏楚弦梦中和神语道人有过恩怨,所以知晓对方可能的藏身之处。这件事,楚弦入神海书库中仔细推敲过,昨日神语道人离开,时间不过一日,对方必然走不远,很可能还在兖州地界。
而楚弦知道神语道人在一些兖州的近海小岛上,成立过一些邪教,所以就将此事告诉李附子,让李附子务必在最快时间里,找到神语道人和鹿泽一,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将对方抓回来。
“李太医,此事关系紫菀生死,务必全力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带回来。”楚弦这时候慎重嘱托,李附子自然不可能懈怠,这关系他女儿的性命,当然是有多少力,出多少力。
“若这两人真在你说的地方,最多两个时辰,我必将他们带来。”李附子有他的自信,当下李附子化作清风,飘然而去,楚弦则是定了定心神,然后重新回到堂内。
楚弦仔细推敲之前的线索,已经是有了推测。
如果在确定李紫菀不是凶手的前提下,那么毒杀鹿泽元的,必然是另有其人。
看似不好确定嫌疑范围,但实际上只要细想一下就知道,有机会能毒杀鹿泽元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至少,是熟悉鹿泽元的人。
只有熟悉鹿泽元,才会知道鹿泽元的习惯,才会知道鹿泽元要宴请李紫菀,才会做局,毒杀鹿泽元,嫁祸李紫菀。
这些事情,必然是经过细密的筹划,而且肯定有高手相助。
否则,不可能瞒得过护卫。
那么,当天接触过鹿泽元,且有能力做这种事情的,不是李紫菀,那就一定是陆泽一。
也就是鹿守盛的儿子。
一开始到现在鹿守盛那古怪的举动,还有故意隐藏的那种情绪,就可以解释得通了,这鹿守盛,必然知道真相。
甚至,他可能也参与其中,参与了对鹿泽元的谋杀。
至于动机,豪门恩怨,这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了利益,父子、兄弟,都有反目成仇的一天,杀哥哥,杀弟弟,杀父亲,杀儿子,这种事根本就是见怪不怪。
所以,鹿守盛刚才才会那般歇斯底里,才会阻扰自己开棺验尸。
回到堂上,楚弦一言不发,心里盘算推敲。
这时候,之前派出去抓捕蔡文举的捕快和衙役回来,禀报说他们找遍蔡文举家中,甚至全城都找了,都没有找到蔡文举。
仿佛此人,人间蒸发一样。
“莫非是畏罪潜逃?”郝清廉说出了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