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楚弦身上的气势消失,随后是语重心长道:“范主书,也不是因为我是府令,就用官位来压你,实在是为官者,得为民着想,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以后不准再做。”
被一个年级小了自己接近二十岁的年轻人给当中训斥教育,范承水那是恨的牙痒痒,但他也非普通人,居然就是真的给忍了下来。
“楚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已为大人摆好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范承水还没说完,楚弦就道:“吃饭就算了,本官早已辟谷,范主书去吃便好。”
范承水脸色一怔,但也只能是道:“那,便算了。”
一场欢迎,表面还算和和气气,但实际上,却是不欢而散。
范承水回到府中,一掌拍碎了一块青石。
“这个楚弦,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找死啊。”范承水的一个亲信此刻骂道:“牛什么,不就是一个府令,哼,在这云龙城,咱们不承认,他就是一个光杆府令。”
范承水虽然胖,却是有术法在身,而且本事不差,拍碎一块青石后,却是笑了。
“你们啊,太差劲,要么怎么说你们只能当我的狗,那楚弦真那么容易对付就好了,告诉你们,绝对不要小瞧楚弦这个人。”范承水说完,又是哈哈一笑:“了不得啊,宋元中还派来一个了不得人物,这个楚弦比传言的更厉害,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厉害的,打败他们,感觉更爽。”
他的几个亲信知道范承水的脾气,此刻都是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那楚弦的确是厉害。”
“不错,此人居然敢当众撕破脸,之前来了那么多任府令,就算是心中不高兴,表面上那也是和和气气的,我看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大人,这楚弦不得不防啊。”
几个亲信出谋划策,范承水却是端起一壶茶,喝了一口,胖胖的脸上带着一丝阴沉:“防什么?现在是我攻击的时候,就算要防,是他来防,不过我就怕他防不住。”
“大人高明,必然已经是有了整治那小子的良策了。”
范承水这时候道:“你们立刻去查查,看看素兰族那几个山民回去没有,是不是真的死了,不过若是抛尸在外,估摸已经是被虎豹财狼给吃了,但还是去看看,我要确定他们死了没有。”
一个亲信立刻是下去查看。
“按理说,我也没必要和这楚弦死磕,但没法子啊,他挡了我升官之路,如果不是他,那府令的位置就是我的,这是一方面,如果他老老实实听话,府令让他做也没什么,但我估摸,这楚弦不会放过我,此人不是那种任人摆布之人,与其被动挨刀,倒不如主动出击,你们过来,我交待你们件事,立刻去办,我这三板斧还有一招,就看着楚弦怎么接了,哈哈,接得住,后面还有十板斧,接不住,他轻的是滚回去,若是运气不好,死在这里都有可能。”似乎是想到得意之处,范承水忍不住哈哈大笑。
几个亲信听完,都是大呼妙计。
“去吧,别让咱们这位府令大人等太久。”范承水摆摆手,几个亲信立刻是下去操办,等到手下都离开后,范承水迈步走进他的书房,这时候从屋子里光照不到的地方,凭空走出来一个人影。
楚弦指着洛妃,后者明显不乐意,但楚弦一瞪眼,洛妃就怂了。
随后,楚弦又过去对着洛妃耳语几句,后者才笑了起来:“师父,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楚弦点头,洛妃有驱使毒虫的本事,在山里,没人是她的敌手,这件事交给她去办最是合适。
“记住,绝对不可让人看到你们,尤其是范承水的人。”楚弦叮嘱了一句,洛妃点头,那十几个素兰族山民不管愿意不愿意,总之都得听楚弦的,等到洛妃带人离开之后,只剩下楚弦,洛勇和宋晔三人。
“走,咱们去云龙城,会会那个范承水。”楚弦说完,招呼三人前行,他们之前已经走了大半路程,这次快步前行,为此,楚弦甚至是施展术法,加持‘风行’之术,如此一来即便是宋晔,也能健步如飞,行走如风。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楚弦已经是看到了云龙城。
就在云龙城外,远远看到站着一群人,楚弦三人走到近前,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一群人迎了出来,带头的是一个身着官服,白白胖胖的官员,这官员看到楚弦,哈哈一笑:“下官范承水,见过府令楚大人。”
说完,标准的官场礼节。
楚弦环目一扫,没有看到之前迎接自己的那几个小吏。
“此人便是范承水?”宋晔小声问了一句,可能是在问洛勇,也可能是自言自语,反正洛勇没搭理他。
楚弦也是哈哈一笑,快步上前,扶起范承水:“范主书实在是客气了,本官前来云龙,以后少不得要范主书多多照应,毕竟,你可是我的副官。”
“那是,那是,楚大人初来乍到,下官自然是要尽心竭力的辅佐大人,大人,先进城吧。”范承水呵呵笑道。
简单一个照面,两人已经是斗了几个回合,一个说对方是副官,点明身份,另一个就说你初来乍到,屁都不懂,至少言语上,谁都不吃亏,也都知道,彼此都不是善茬。
两人并肩前行,范承水道:“听闻楚大人在路上遭遇刁民袭击,不知道可有受伤?”
楚弦一笑:“怎么说本官都是从六品府令,官力加持,又怎会被几个刁民害到,范主书多虑了。”
“那就好,当真是万幸,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刁民如何了?”范承水又问。
楚弦道:“当然是杀了,他们胆敢攻击圣朝官员,这,就是死罪。”
这话楚弦说的很干脆。
范承水眼角闪过一丝得意,却是点头道:“杀得好,杀得好,这种人,就该杀,楚大人刚来,不清楚云龙山地界的情况,这里的刁民多,根本不服管教,和他们讲道理也讲不清楚,有的时候,真的是为难啊。”
楚弦心中暗骂,却是表面点头:“说的是,范主书之前肯定是遇到过不少困难,当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范承水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