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的事情,似乎就只能将对方入监半年,罚一些银两了事,这件事上,无论是巡查司还是提刑司,那都是一败涂地,尤其是提刑司,他们可是死了神捕,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会更大,也怪不得提刑司会在御史被害一案上发力,他们连夜审问郭肃,估摸也是想要看看长史府究竟有没有牵扯进来,如果有,老推官必然不会放过赵仁泽。
楚弦看出崔焕之眼中的疲倦,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崔焕之怕是都没有休息过,而且之前元神御物,挪移万斤铁钟,那是极为消耗精神的,所以楚弦让崔焕之早些休息,自己推门而出。
门外,李严吉拎着一壶酒,看着楚弦,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楚弦一笑,直接坐了过去,戚成祥也来了。
三人对坐饮酒,赏月吹风,倒也有一种特殊的惬意,李严吉是极为少见的打趣楚弦:“听说,楚老弟你去吃花酒了?”
不用问,肯定是戚成祥告诉李严吉的,楚弦笑道:“你别听戚刀长说的,我那是去查案。”
李严吉哈哈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接下来是说起来这两天外出查案的经过,楚弦才知道李严吉和崔大人那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崔大人说,查案,不能只走一条路,因为一旦路线走错,到最后就是满盘皆输,所以,他留下你查长史府,而我和大人去查王御史的过往,凶杀之案,必有动机,首要寻仇,次要逐利,若是寻仇,那必然是王御史曾经办过的案子最有可能得罪人,所以这才查到了那郭肃,说起来,这个郭肃也算是一个人物,他儿子被处死之后,他便改头换面,想法子成了王御史的管家,这些年更是依靠一些散修功法,修成出窍境界,相当了不起了。你们知道,他为何要等上足足二十年才报仇?这件事,崔大人推测过,很可能是他也想王御史也尝尝丧子之痛,他儿子是二十岁时死的,而当年,刚好是王御史女儿王若雨出生之日,所以,那郭肃也就等了这二十年,唯一让人不解的是,他为何先杀了王御史,这一点,崔大人也是十分费解,只能是猜测,可能王御史早有预感到危险,将女儿王若雨偷偷送走,那郭肃报仇的时间到了却找不到人,所以一怒之下才直接杀了王御史。”
李严吉说完,将杯中酒饮尽,楚弦听的是连连点头,暗道崔大人果然不亏是崔大人,这般推测也是相当缜密,甚至,让人觉得事实就应该是如此。
官邸书房之内,只有楚弦和崔焕之两人,从崔焕之口中,楚弦也得知从昨天到现在,崔焕之在查什么。
原来是查二十年前,王贤明御史任贺州春阳县令时的一桩旧案。当年也是一桩命案,王贤明查出是县中一个郭姓学子文才所为,而且是人证物证俱全,所以就判了那郭姓学子一个斩刑。
“楚弦,你可知道那被判了斩首之刑的学子是谁吗?”这时候崔焕之开口问了一句,楚弦听到这里,又怎么可能还猜不到,当下是道:“郭姓学子,莫非就是郭管家的儿子?”
“不错!”崔焕之点头:“所以郭管家对王御史那是有仇怨的,杀子之仇啊,他能隐忍在王御史身边二十年,当真是不容易,还能偷偷修成出窍境界,学了御火术,此人也是了不得。”
楚弦点头。
郭管家的术法不说有多精湛,但也胜在凶猛,当时若不是崔焕之百丈之外挪移大钟帮他们挡下火团攻击,楚弦等人非死即伤。
“如今事情几乎明朗,咱们之前的查案方向,似乎是错了,御史被害一案,还真的和长史府没关系,怪不得那赵安和赵仁泽丝毫不惧,也找不出他们丁点证据。就说那郭管家吧,本名郭肃,他因其子被王贤明判了斩首之刑,所以怀恨在心二十年,二十年来,他改头换面,潜伏在王贤明身边,学术法,伺机报复,终于得逞,此外,这郭肃追杀王若雨,应该也是因为王御史杀了他儿子,他也想让王御史断后。提刑司正在连夜审讯被抓回来的那些人,包括之前御史府的下人,总计十七人,已经全数收监,若无意外,这一次的功劳,怕是要归了提刑司了。”崔焕之无奈道。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他能想到通过王贤明过往的案件去着手查探,孔谦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推官又怎会疏漏这一点,而且孔谦的速度,甚至比他还要快一步。
最后,便是崔焕之不去救楚弦等人,也没法子赶在孔谦等人的前头抓捕郭管家等人。
要说破案速度上,孔谦这位老推官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楚弦却是摇头:“学生以为,此案没有那么简单,若我是郭肃,既然二十年都忍了,又怎么会最后弄的满城皆知,他大可以做的更隐秘一点,甚至都可以不让人知道,然后再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