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人的剑招也分别来自不同的宗门,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这样的出手经过无数次的演练,他们的出手默契到了极点。
而让这五人刺杀王惊梦的人,对王惊梦的力量和用剑也有着足够的了解。
以王惊梦此时的修为和剑技,最多也只能同时对付其中的三人。
无数声惊呼声和骇然的尖叫声响起。
只是在这样的杀局里,王惊梦的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他只能对付其中三人,他便只对付其中三人。
他的剑瞬间出鞘。
后发而先至。
似乎只是往前方刺出了一剑,但是三道凶戾暴躁的剑气瞬间凝成,落在他身前和两侧的刺客的身上。
他身前那名从马车上下来的商人眉心之中爆开了一团血雾。
他左侧那名挑着草鞋的小贩双脚齐断,惨呼着往后摔去,他右侧那名路人的咽喉处绽放出一朵血花。
只是还剩余两人。
他的剑势已尽。
没有人觉得他还能应付这两人的剑光,包括他自己。
即便连离的很近的夜枭都觉得,周围已经无人来得及出手,已经没有人能够救得了王惊梦。
然而就在此时,他感到这片集市的上空莫名多了些古怪的东西。
听着夜枭的这句话,林煮酒的脸上并没有现出任何心虚的神情。
他的眼中反而出现了些敬佩的神色。
“你十三岁从竹山而来,随着私盐贩子砍杀,争夺地盘,过了九年,你便拥有了现今的地位。你的背后是吕家,还是南宫家?”林煮酒认真的说道。
夜枭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管是谁家,这有意义吗?”
“我知道不管是哪家,自然都不会喜欢此次的变法,只是我想你自己当然知道你和你的人这些年付出了何等的代价,才拥有了今日在长陵的地位。”林煮酒看着夜枭,道:“我想你当然不会认为,这些都是那些门阀的功劳。”
夜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也应该知道了我的真正意思。”
林煮酒笑了起来,“你是夜枭,并非是哪家随意培植起来的傀儡,若是你背后的门阀只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怀疑你,对付你,那你自然没有替他们卖命的必要。”
“你很大胆。”
夜枭站了起来,他也笑了起来,他不再看林煮酒,而是走到正对着长街的窗前,伸手将窗推开,然后冷淡的说道:“只是人贵自知,在长陵要想活得下去,要想活得好,首先你便是要有常人没有的本事,但最为重要的是,永远都不要超越一些人容忍的界限。”
“年轻就容易热血,就容易被人利用。”
夜枭看着那根移动的长木,目光再落向更远处的长陵街巷,然后他接着对林煮酒道:“皇宫里的皇帝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的变法,但这么多年都忍耐了下来,却一直忍到自己都快死了,才开始推行这样的变法,你觉得他是因为人之将死,觉得自己反正都要死了,才有的勇气?”
“我不这么觉得。”
他说到此处,又微微顿了顿,然后再道:“他只是终于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牺牲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儿子。”
“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但叶到秋才黄,很多事情,是到了一定的时候,才会自然发生。”林煮酒确定了这名枭雄不会对自己出手,他略微松了一口气,说道:“或许人之将死,他不想留遗憾,但像他这样的人,牺牲一个儿子…却并不需要很多年的考虑。之前的大秦,没有顾离人,没有余左池,也没有王惊梦。”
“可是顾离人死了。”夜枭平静而冷漠的说道:“是人都会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古都是这样的道理,若是不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或许余左池也会死,王惊梦也会死,你也会死。”
“我们只是匹夫。”林煮酒看着长街上的王惊梦,他毫不掩饰的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缓慢而平和的说道:“在最早返回巴山剑场的时候,我就问过王惊梦会如何做,他便告诉我,学剑若是不为快意恩仇,那还要学剑做什么?”
“杀人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