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山掌教王玉阳无声无息的山下回来了,没有惊动道山上的任何道士,甚至也没有任何一人知晓自己掌教早已在山下走了一朝,王玉阳的脸上神色凝重,叹息负叹息。
小道士左右无缘无故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剑体翠绿,细长,远看便如一棵苍翠欲滴,奋发而上的绿竹一般。左右拿在手里如臂使指,很是欢喜,一股亲切之意便由衷而起。
入秋的太乙山总要比山下凉了些许,刘秀身体也已经好转过来,最起码下地行走是没有问题了,这是还有些虚弱,毕竟普通人的身体还是很脆弱,与练武之人还是比不得的,
不过刘秀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山上来了一匹香客在山上暂住,比人可能不认得,可是刘秀却知道这些人是来接自己的,借自己回那座无法轻易出行的宫殿之中。
刘秀更知道,他无法规避那人的意思,只要那人想做,现在这个天下,应该还没有那人做不了的事情。不过,就算如此,刘秀也并不想轻易回到那座宫殿之中,山中日子虽苦,但是每个人都让刘秀感觉很真实,从没有吃过粗茶淡饭的刘秀,突然感觉粗茶淡饭其实吃起来滋味要好一些。
山上一边宁静,与往日一般无二,道童诵经之声依然悦耳,不过山下却聚集了五六十人,簇拥着刘秀一起向着长安城走去。刘秀也终究是没有办法停留在山上,身为皇子便是皇子,就算自己并不想当,只想普通的活着,可是,生在世上又有几分是可以如意的,大抵都是生而便不如意,人生本就是顺势而为而已。
刘秀走后不久,曹兰芝便也相继离去,与刘秀不同的则是,曹兰芝是一人一剑江湖行而已,本就身无外物,又何谈有之牵挂。不过,刘秀走时情景还是让曹兰芝惊诧不已,千想万想曹兰芝也没有想到,自己口口声声称之为骗子的人,竟然真的是皇子,曹兰芝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与刘秀没有当成朋友的话,如果刘秀心性谨慎的话,那么自己会如何?曹兰芝不知道,帝王心性又有几人可知晓。
夜里,太乙山的山脚下,曹兰芝与左右一起坐在石旁,看向山下的那片江湖,心中思绪万分。
曹兰芝有些落寞的说道:“以前作为市井百姓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一代剑侠,如果可以的话,成为剑仙那就是更好不过了,可是现在越来越大,走过的路也越来越多,却越来越想不到自己真成为了剑侠又或者是剑仙,那么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明哲保身,还是斩尽天下不平事。天下不平那么多,自己又如何斩得断,真的事事都以剑说话的话,那么自己还算是那个侠吗?成为侠会不会不会再怕死”
小道士左右捡起一颗石子,在手中称了又称后说道:“小道没有走过江湖,自然不知道遇到江湖中不平怎么做,可是小道却知道,坐人就如手中这颗石子一般,不是生而圆润,都是棱棱角角,可是在经过雨水阳光不断洗刷之下,周围的棱角渐没变成了圆润石子。人也是一般,有棱有角,路见不平才会拔刀相助,而当棱角渐没之后,也就不知自己伸出援手之后究竟是好是坏了。可是事事无绝对,总要有人做那武道一品,江湖剑仙,仗义执手。也总要有人做那旁观路人,议论纷纷。什么事都要有人做,无论对错,只问内心。”
曹兰芝沉默了,心里突然想喝酒了,于是便拉着小道士偷偷上山偷了老道士一壶桂花酿,跑到山脚下豪饮起来,期间无数次的教唆小道士酒有多好,不过小道士不以为然,坚持不饮半滴,曹兰芝也不在自讨没趣,大喝了起来,很快一壶酒就清澈见底。
喝过酒之后的曹兰芝仿佛多了很多豪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豪气道:“海角天边,山高水长,咱么以后山水相逢再相逢”
曹兰芝走了,虽然摇晃但是走的很快,左右记得曹兰芝末了补了一句说道:“年少时,轻狂便轻狂,为赋诗词歌赋强说愁也无妨。从来没有读过书的自己,却偏偏记住了这句话,可能也算是倾和本心吧”
握着绿竹剑的小道士左右练剑更勤奋了,《竹中看花走剑》与仙剑起剑式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可是小道士左右却发现如论自己如何施展,都无法再出现那天那般的轻松写意,也无法像师傅那般一剑出,剑气近,小道士当下很落寞。
老道士张饵今天不在仰天池中,来到了顶峰上找到了太乙掌教王玉阳,看模样,老道士张饵的心情还算不错,满面春风,手中酒葫芦还不断的提起。
太乙山下,稻田中到了秋收的时节,地里老农的心里都很不是个滋味,不为其它,只因为今年的收成很是不好,一年当中只是淅淅沥沥下过四五场小雨,地里干涸不已,粮食也是该枯的枯,该死的死,就算是勉强活下来的那么一两株也是瘦弱不堪,根本支撑不起村民的温饱,不知今年又会有多少人饿死在这片山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