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心中是欢喜的,萧宁素解下徐阳送给她的玉雕。在她最需要另一个人的时候,在她最芳华的年纪,也许该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公子宠溺她,然而她自己一路走了过来,不知是欢喜还是忧愁。
萧宁素不会再想起这些。
将徐阳的玉雕收进道袍内袋中,对着铜镜,萧宁素双手环在首后,系起了一枚崭新的、冰凉的蟠龙玉雕,静静躺在她的胸口,后面是人最坚硬的胸骨,再往后是人最柔软的心。
今日昨夜两相径庭。
走出紫气殿,在三千丈山崖边,栖璇真人果然是在用着一支直钩鱼竿在垂钓着些什么,或许是钓的是云彩,也许钓的是飞鸟鸿雁。
萧宁素有些跌跌撞撞,好似刚学路的稚子,不长的一段路却走了几刻钟,萧宁素并没有彻底掌握起启灵之后陡然清灵澄澈的身躯,再观丹田气海五脏六腑,与入太华前相比,直是云泥之别。
盘膝坐在栖璇真人身边,萧宁素没有与昨夜般吵吵嚷嚷,仅是与栖璇真人一道观着太华天一峰外云起云落。
鱼竿长线抛地极远,深入进云霄中,若不是萧宁素启灵后目力极佳,不然是看不见线上是直钩的,坐云海而直钩钓云彩,沐星辉而长线钩飞鸟。
“真人竿上直钩,在钓什么?”萧宁素出声问道
栖璇真人依旧平淡地持着鱼竿,夜风凛过,鱼竿丝线从不颤动一丝,他缓缓回道:“此前坐在山崖边总是手中无物,于是便端起了鱼竿,至于钓些什么,我并不在意。”
“就如你今夜过来,也并不是观我垂钓。”
萧宁素站起,敛袂端正地执弟子礼,恭声说道:“弟子谢过真人再造之恩。”说罢,认真地跪在地上,叩了三下。
栖璇真人无动于衷道:“分内之事,谈不上恩情与否,倒是你已昏睡了七日,既然醒来,明日一早,宗内便会遣人将你接去修行,若是凡间尚有心事,赶紧于今夜了结了,否则日后凡尘俗事对你纠缠不休,于修行不利。”
萧宁素有些错愕,一晃七日。想想又面色微红,想想七日前被四个大男人围着转,更是她自己都不晓得的生辰八字都攥在了眼前这个男人手中,娘可是说过若是成亲最紧要的事看生辰八字合不合,女孩子家是万万不能与人说生辰八字的。
“嗯……真人可否告诉弟子的生辰八字呀?”萧宁素忸怩问道。
栖璇真人似是早料到了萧宁素会专门寻来问他这个,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交予了萧宁素。后者匆匆看了一眼便侧身塞进内衣中。
“那,可否一并告知弟子的命格道体呢。”萧宁素见栖璇真人是个极随和的性子,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