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的顾子寰再怎么不堪，名声还是在的，轻举妄动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这么多年来一个个陨落的弟子多半死于自妄，能活下来的都是惜命的。

不过也有许多忠心护主的，只不过那点儿修为还不够接近顾子寰的，也只能干站在一旁着急。

这一次顾子寰没再分神，阴柔的面容上也平白生出了几分肃杀之气，招招紧逼，不难看出是已经起了杀心。

几个回合下来，虽然顾子寰身上也难免负伤，但明显是洛书更劣势一些。

到底是凡躯肉体，不过如此。

顾子寰心想。

下一剑顾子寰便瞧准洛书的腰腹之上，思量着先不至死，而是活着用剑带入最后一层结界，这样自己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应有寒了。

毕竟此行的动机到底是要救慕尘，取洛书之命都是顺带的。

洛书方才还能嗤笑出声，但瞧着顾子寰是动了真格之时，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到底是魔，凡俗夫子要是就能随随便便欺凌，着实是对不起江湖上这么多年的名声。

“————”一招不慎，洛书便让对方钻了空子，眼睁睁的望着瞬间贯穿腹部的剑刃，却只能眼睁睁望着，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我真的是顾子寰，如假包换。”进入了最后一层结界，顾子寰才开口回答了方才洛书用于挑衅的问题。

“对了，你当初捅慕尘是捅的哪儿？”顾子寰迎上了对方逐渐放大的瞳孔，瞧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脸上依旧是写满了云淡风轻四个字。

瞧着掌门遇难，大多门徒已经彻底慌了，尤其是闻笙姑娘和小洛丹，仿佛比洛书还能疼上几分似得。

然而再慌，这种时候连扶洛书一把都做不到。

只要有顾子寰在，这些人便近不了身。

“现在杀了我，慕尘也活不了。”洛书换了好半晌，才将喉间的腥甜压了下去，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真的假的？”顾子寰显然是不信，又将多出来的那节剑刃彻底没入了伤处。

洛书没说话，嘴角忽然挤出来了一丝笑意，向着不能近身的闻笙和洛丹比了个手势，“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们。不然应有寒这么多门徒，你兴许能够活下来，但是慕尘区区一具凡躯——”

洛书话没说完，只觉得腹部突然一空，方才积压的血液倏地迸发而出，人也一并倒了下去。

顾子寰倒不是抱着仁慈的意思而不去补刀，而是时间不等人，毕竟知道洛书这个人说到做到的性子。

能杀慕尘一次，肯定就能杀第二次。

而且快成仙的人，也不是一剑两剑就能彻底捅死的，但是凡人可以，不用两剑，一下子就成。要是因为恋战酿成大祸，顾子寰觉得自己前百年的努力怕是就这么白费了。

独步闯入书房的时候，顾子寰倒是想起来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先斩了两个死命阻拦的门徒，又将书房外面设了个临时结界才小心进去。

瞧着书柜上那个不死不活的身影，顾子寰总算是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