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邢刚说完,公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有一个不敢想的想法在心中浮现:“弑父!”
似乎是为了压下杂思,程度“啪”地拍下了惊堂木。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看着程度接着问邢刚:“邢捕头,若是武林高手所为,你认为此人武功如何?”
邢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功力顶尖,是踏雪无痕之辈,我不是对手。”
了解澹台功力的人都看向澹台,澹台看着阿盈轻轻摇了摇头,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对阿盈说:“有我在,天下就没人能伤得了你。”
韩琰看澹台摇头,心里不由一紧,“此事必然不小,若真是有乱臣贼子,朕定然一个不留!”
众人尽量甩甩头,将这思绪甩出脑海。程度又问向薛二:“薛二,吾来问你,薛平和薛莹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
薛二想了想回答说:“大人,老爷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小姐……”说到这,薛二右拳狠狠锤进自己的左掌,大声道:“是那书生,是那书生!定然是他!”
程度狠狠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岂是你放肆的地方,念在你护主心切,此次姑且算罢。速将原由道来!”
薛二浑身一颤,赶忙叩首认错,继续说了起来:“事情的原委要从姑爷说起。”
“小姐和姑爷是在一年前的上元节相识的,姑爷当时还是一个赴京赶考的穷书生,可是姑爷的才华确实横溢,小姐和姑爷两人很快就相爱了。小姐亲手缝制一个香囊赠予姑爷,而姑爷也感念小姐情意,励志考过秋闱进入殿试,门当户对,迎娶小姐。”
薛二似乎是沉浸在往昔的回忆当中,顿了顿又说道:“姑爷在殿试当中考取了三甲的第三,勉强是入了老爷的眼,同样也蒙天子恩赐成了候补的官员。姑爷认为可以正大光明地迎娶小姐了,可是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老爷多年从未续弦,自然也没有其他子嗣,对小姐老爷一直多有宠溺。因此老爷同意小姐和姑爷完婚,只是要姑爷入赘,姑爷起初和老爷抗争过,只是出于对小姐的情意,最终放弃了抗争,同意老爷的要求。新婚没多久,也就在三个月前姑爷在与三甲同进士出身的诸位才子在江上游湖,可是不久府中就传来噩耗,姑爷坠湖身亡。”
薛二哽咽了下,“给姑爷办完丧礼后,小姐就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嗯……直到之前不久的上元节,似乎遇到了一个和姑爷很像的书生,后来似乎小姐一直与他在飞鸽传书。这些具体的小人就不清楚了,大人可以问小姐的贴身丫鬟夏荷。”说完薛二也松了一口气,希望这些对老爷案件有所帮助。
程度看向邢刚:“邢捕头,速速去查证薛府姑爷甄然的卷宗,确认个中原委。再带夏荷上堂。”
待夏荷上堂后,夏荷叩首:“奴婢见过大人。”
程度问道:“夏荷吾且问你……”程度将薛二的话大体上重复一遍。
夏荷听了后点了点头,“大人,大体上是一样的,只是……只是……”
程度怒道:“速速说来,勿要吞吞吐吐。”
夏荷打了个激灵,赶忙说:“大体上是一样的,只是……只是小姐在姑爷的后事办完后不久,得了癔症了!”
程度大怒:“你休得胡言乱语,吾与薛大人同朝为官近十载,为何皆不知此事!”
夏荷颤颤巍巍地说:“大人……大人息怒,奴婢……奴婢只是……只是……”
程度将令箭取出,大喝:“用刑!”
夏荷面色惨白,不知从哪来的才气,竟然将刚刚不知如何叙说的情形,在程度掷出令箭之前将话说完。
“大人,小姐在姑爷后事后,自己又缝制了一个与当时送于姑爷相同的香囊,整日看着香囊嘟囔着:‘然郎你要快点考中进士,来娶我呢!’只是老爷听了不以为意,直到近来上元节之后,小姐总是用信鸽传书,可是老爷命我偷看小姐收到的信。怎知哪里有什么信,只是小姐一个人在用信鸽不断的传书出去,然后信鸽飞出去一圈,又飞回来而已。老爷这才重视起来,请了很多郎中,只是都没有什么用处。大概在一周前,小姐的病情更加严重了,总是说着:‘相公没死,相公回来了’可是小姐不见欣喜,而是满脸的惶恐,似在害怕姑爷发现书生的存在一般……”
还没说完,邢刚碰着案宗上堂,对程度确认道:“禀大人,确有甄然的死亡记录,确实是三月前,是由薛大人与薛小姐一起认领的尸体。”
程度暴怒:“来人,用刑!”
“啪!”令箭掉在了地上,隐隐约约映出的是夏荷死灰般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