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走了不远就到了北市。琳琅满目的店铺,络绎不绝的人群都让这条市井街道充满了活力。
澹台走在这条街道上,耳边传来不断的砍价声,吆喝声,一瞬间有种置身《清明上河图》的感觉。
甩了甩有些走神儿的脑袋,澹台走向近处的一家店铺。进入店铺,跨过中堂迎面是一个大柜台,柜台后有一个胖胖的掌柜,“客官买点什么?”
澹台看着这家布店,中堂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布匹,有一部分还是丝绸的,当然古人也是懂一些推销观念的,真正上好的丝绸布匹全部挂在掌柜身后的。澹台指了指掌柜身后那匹白绸缎说道:“就这匹吧,不知道掌柜这里能不能裁剪加工?”
掌柜笑呵呵地说道:“当然可以了,不知道客官有什么要求么?”说完唤出后堂的工人来为澹台量试尺寸,澹台一米八多点的个子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也没有现成的成衣和靴子可以买。澹台定制了三套外穿长袍,三套内衬,两双长靴,倒都是以白色为主。前前后后近半个时辰后,澹台付完定金,身上尽量倒也所剩无几,与掌柜约定好七日后来取衣物就出门离开了。顺着街道继续向西行去。
入目可及的街道两边倒是米铺,糖铺各种铺子数不胜数,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再向南一点是护城河水引流分割南北坊市的湫水河,河面倒是很宽,有近十米的样子,河中的船只但是只能不少,来来往往,也算是业务繁忙了。
澹台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下午十分来到这湫水河中央的桥边,看着横贯东西,纵贯南北的街道,古色古香,盎韵十足。这赵氏酒楼的铺子就在这十字路口的西北临街出,赵氏酒楼的门口时朝东南方向开的大门,在门口竖有一块匾额,写着正店(《清明上河图》中有写‘正店’的店铺,属于官府认证的店铺,可以经营多种产业。)两个字。隐隐约约能看到堂中歌舞丝竹的景象,客人们也如痴如醉,纵情声色酒水,好不快活。
“啪!”澹台正在驻足观赏,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澹台自然知道是谁,观赏着眼前的人潮开口道:“公子却也悠闲,上次吃酒也未询问公子姓名。”
韩辰砂并肩靠到澹台身旁开口道:“澹台先生便唤我辰砂吧,看澹台先生左右无事,相邀先生去酒楼把酒言欢,可好?”
澹台点头,略一抱拳,“多谢辰砂公子款待。”
澹台随韩辰砂向酒楼行去。进入酒楼,火爆程度比澹台想象中还要火爆。在座的多为江湖侠士,倒是因为城中规定无人佩戴刀剑;也有少部分豪商打扮的人,三五成团,相谈甚欢。墙壁上倒是挂了不少璎珞、彩球,装点倒是富丽堂皇。两人上了二楼,二楼多为隔间,从隔间窗帘处不时掀起细缝儿看到里面的人倒多是面色红润的福相。适时,一个小二从隔间中收整餐具,挎着茶壶从隔间中向澹台二人走来。由于高叠的餐具阻碍了小二的视线很难看到澹台,来到澹台身边时脚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澹台右脚勾住小二左脚向左一捞扶稳小二身形,右手向托盘一拂,扶稳托盘与餐具,继而收回手脚向三楼走去。韩辰砂还未看清澹台动作,正要向小二呵斥,却见小二已然端立,从餐具间向自己致歉和道谢,而澹台拙冲却已向三楼上行的楼梯处等待,只得连忙跟上。
最终二人来到三楼西南隔间,“没想到澹台先生还有这么俊的轻功。辰砂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对轻功还是略通一二的,却连先生的动作都看不清,先生身手之高,辰砂佩服!今日辰砂还有一位江湖朋友受邀,他也是生性洒脱之人,轻功也当属这天下前列,稍待片刻为澹台先生引荐。”
澹台颔首,“辰砂公子客气,静待客人就好,我也想见见这位朋友。”
随后韩辰砂唤来小二,让小二拿来菜谱,开始点菜,期间还征求了澹台拙冲的意见。澹台自然表示随意就好。韩辰砂又点了几壶上好的清酒(“浊酒一杯家万里”范仲淹)。澹台在旁边看得有趣,这个时候的酒楼大都是用木牌将菜谱挂在大堂,甚至有的酒楼全看小二报菜名的功底,没想到这赵氏酒楼倒弄出这菜谱来了,而且最有趣的是这菜谱上都有用上破折号了。澹台想想便也明白了,赵氏酒楼开业第一天就能在这酒楼最尊贵的隔间吃酒,而那身份尊贵的白书生是来贺喜的,想必这酒楼就是那老者和这位辰砂公子的。
韩辰砂点完菜后,叫退小二,与澹台拙冲说道:“澹台先生,你帮忙看一下我这酒楼还有什么需要斧正的地方?”
正好澹台看得有趣,也想点评几句,说道:“辰砂公子既然问道,也别怪我直言。单是看着菜谱与中堂舞台的布置就知道这辰砂公子是一个心思开阔之人,但是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很轻易就能被模仿去的。走进大堂,墙上的璎珞、彩球过多,使得这酒楼多了太多的脂粉气,不若换下一部分,张贴上从各个才子哪里征来的诗、词、画、字,既不失奢华,也不失文雅,还能扩充客源,不过这如何装饰倒是需要辰砂公子自行琢磨才是。说完这大厅再来说说这隔间,隔间帘席可以做成栅栏状,这样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倒是省去了掀帘子的麻烦,而且与大堂一样,这隔间墙上也是可以装点上诗词歌赋。再说说这菜谱,这菜谱上不只可以有名称、价格,也可以请人将精心制作的样品菜肴画下,摩到这菜谱上,同理,大堂上的木牌上也可以刻上这菜样。最后就是这节目了,看着大堂客源多为江湖侠客,而且总听着单一曲风也会腻味,不若换上几首曲风。”
澹台说完轻轻呷了口茶水。韩辰砂听得连连击掌,称赞道:“先生大才,不知辰砂可有耳福听先生高作?”
澹台答道:“过誉了,高作是没有,不过我这倒是有从他人处听来的上乘佳作,就献丑了。”
韩辰砂兴奋的点头,赶忙将酒楼中主管声乐的女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