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啼笑姻缘，天晴雨散

在送廖玫回去的路上，林静远许久都是一言不发，只在一旁仔细地扶着廖玫往前走着，两个人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得忽长忽短，倒也像极了二人此时的心境，忐忑而又纠结，却又都不想先开口。

终归此时的两个人彼此心里都好似缺少一些底气，都难以做到肆意妄为，像从前那般话无不尽。

“哎呦……”

行至一处石子路，廖玫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便没能看清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到亦或是硌到了吧，林静远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廖玫生生地推了回去。

此时的廖玫情绪似乎很低沉。

纵然这在此之前这一切的波折恐怕尽是她自己一个人引起来的，可当初在她离开北大荒的那一刻，她也好像根本从没想过如今会遇到一个林静像远这般爱她的男人。如今的她，也只是想着当初莫不如早些讲出实情，倒也省了现下的对于所有人来说的这一番苦恼的思考。

她其实是在恨自己，恨自己已然都是一个快三十的人了，竟还像个十岁的孩子一样幼稚，天真，想事做事让他人、让自己都这般摸不着头脑；恨自己几乎差点就辜负了林静远对她的那颗炽热的心，害得他这般沉重，这般颓丧，承受这本与他无关的辛酸的过往。

廖玫心说，怕这世上，再没人能确实地懂得她此刻的心情了吧——无助，凄惶，对于前路，有着一种未知的疑惑与恐惧。

可林静远似乎懂得此刻廖玫心里想的是什么，即使他方才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却依旧不急不恼：被推开了那就再去扶，又被推开还是要继续去扶——

待到林静远第三次伸手去扶的时候，力气已然较前两次大了许多，可廖玫仍旧将他往一边儿推却，仍旧挣脱，林静远索性将人往怀里一览，就势抱过脑袋，寻起嘴唇，像个贪吃的孩子一般贪婪地吮吸着。

廖玫很震惊，这是林静远与她自恋爱至今，做过的最“出格”的举动。虽说曾经二人的恋情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他们无非也就是牵着手逛逛街，或是一起买张火车票去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旅个游什么的，二人做事，好歹算得上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类如这般热烈、亲切的肌肤之亲，当真还是第一次。

廖玫是经历过爱情、经历过婚姻的人，她料想如林静远这般既富于才情，又不输仪表的男生，也必不会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就当这一刻真实如此地到来眼前之时，她的心依旧“砰砰”作响，当林静远撩动她秀发的手碰到她的脖颈的时候，她的身体也还是会泛起微微的颤抖。

细微若游丝浮动般轻浅，却还是能叫眼前人隐隐地察觉。

可是廖玫很享受，她甚至激动得流下了温热的泪，那泪沿着廖玫的脸颊流到林静远的口中，咸咸的味道混杂着口腔内湿热的气息，似乎更加激发了林静远向更深处探索、侵犯的，他的舌头在廖玫的嘴里疯狂地挺近，摸索，攻城略地，近乎于扫荡……

廖玫被这久未有过的感觉征服，不禁将林静远抱得更紧了些。

情到深处，竟有些难以自己。

许久，林静远终于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