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吉听着这些话语,深吸了一口气,脑门上青筋暴起,爆喝一声:“老子杀给你们看!”手中下力,便要剁下那禁卫的头颅!
那禁卫非但不闭眼,反而瞪向鲁元吉,似乎是想在临死之前将眼前之人的面相刻在心里,来世好来报仇。
一道惫懒十分的声音从众人头顶悠悠传来:
“那姓鲁的,想要扬名天下,得靠真材实料。你这般大闹一通,名声固然是有了,但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哦,忘了忘了,你反正也不在意名声是好是坏,自然就无所谓了。”
声音初至时,大汉便觉手臂无论如何再怎么用力,这刀竟然是再砍不下去半分深度。随着那声音完全落下,他只觉握刀的手臂一阵突如其来的酸痛,闷哼一声便后退了三步。再抬眼时,一道做穷酸书生打扮的身影便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到了那呆立在原地的禁卫身前。
“后退。”
那禁卫尚还恍如梦中,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说:“啊?”
那穷酸书生微微侧过头来,有些无奈的一笑,道:“我是让你退后一点啊,你看人家泰兴山来的人手众多,一会儿要是群起而攻之,我可没本事保你一点都不受伤。”
禁卫如五雷轰顶,再看了一眼这穷酸书生的侧脸,立刻抱拳躬身,沉声道:“是!”然后毫不废话的退到了后面同伴的身边。
原本听了这穷酸书生那句“群起而攻之”和“一点都不受伤”的讥讽与轻蔑后已经是面色阴沉的一干泰兴山之人,见那极为硬气的禁卫竟然对眼前此人竟然言听计从,心下也不免有些够不着底儿。原来这些人原本也都是些山中强盗,在崤山西边的泰兴山上合伙起了寨子,干的也全都是些剪径抢掠,杀人放火的勾当。听闻这长安城大办江湖大会,便来凑个热闹,妄图彰显一下自己的名声。只是没想到这才还没进城门,便碰了一个极硬的钉子。
都是能将察言观色融进自己骨子里的主儿,当下便瞧出了眼前这个穷酸书生不好惹。只是江湖讲究打人不打脸,那穷酸书生虽然只是言语上暗里稍稍挤兑了一下,但也不能毫无回应,于是一个尖嘴儿老头稍一沉吟便前跨一步,道:“不知这位是长安城里的哪位名角儿?划下道儿来让咱们见识见识,趁人不备又算什么本事?”这句话便将责任一股脑儿地全都推到了穷酸书生身上,却是毫不提及鲁元吉险些行凶杀人的事情。
可惜他终究不知道穷酸书生是个什么脾气。
只见穷酸书生微微一笑,身影却在刹那之间一闪而逝。泰兴山的一干人顿时大惊,只是还未抬起手来做些什么抵挡的架子,一声声痛呼便渐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