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轻有些惊讶:“你懂得还真不少!”
“呵呵,谁让我是做娘的,多少都该了解一些不是吗?”
“呸,不要脸……”莫无轻刚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又习惯性地骂她了,心里登时有些懊恼,别扭了半天闷吭出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莫黛压根儿就没在意莫无轻刚才的话,于她来讲,她也是习惯被莫无轻时不时地刺上一句了,若是有一日,莫无轻变得像莫无风那般乖巧温顺,说不准她还会因此而受到惊吓呢!
“你……”莫无轻又气了,这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莫小满吃饱后不多会儿便睡着了,当莫黛将莫小满抱给莫无轻时,他不经意地说了句:“这小子,平日里我抱的时候,到了亥时末可能都不会睡,换你抱着倒是睡得快了!”
“因为我抱得舒服吧!”莫黛有些得意,不时地伸出手指去触碰小满胖嘟嘟的脸颊。
“得瑟!”莫无轻又白了莫黛一眼,“他是因为今日睡得少,这会儿困乏了才会早睡的!”
莫黛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刚才还说是换我抱着小满才会睡得快的……”
“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
“哼,是在说我坏话吧!”
“怎么会,我可是相当宽容大度的,才不会与你一般见识!是吧,宝贝儿?”莫黛说着,又去伸手摸小满的脸颊。
“不许你摸!”莫无轻忽然孩子气地将莫小满抱到身里侧,不让莫黛碰孩子。
莫黛有些哭笑不得:“无轻,我是他娘,我有权利摸自己的孩子!”
“我是生他的爹,我更有权利保护他不受坏人的伤害!”莫无轻硬巴巴地说道。
莫黛忽然笑出声,她和莫无轻这是在作甚啊?忒么幼稚了!
“好了,好了,我不与你争了,睡觉!”莫黛躺在床榻的最外边。
莫无轻也跟着躺了下来,才一躺下来,莫黛便忽然侧身面向他,吓了他一跳,刚想出言相刺,却硬生生忍了下来,以着他认为的平和声音问道:“怎么了?”
“能将小满抱到我们中间来吗?”
“不能,你若是压到他怎么办?”
“我不会的,我睡觉相当老实!”
“我不信!”
莫黛有些沮丧地又平躺回去,过了一会儿她又侧身面向莫无轻。
“那我能看看你的肚子吗?”
“你想作甚?”
“我想看看孕育小满的地方现下是什么模样了?”
莫无轻忽然有些生气,她是故意找碴的吧?明知他现下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的肚子!
见莫无轻不说话,莫黛又道:“可以吗?”
她十六岁之前见过女人生完孩子后,肚子上都是一堆肉,需要费好些劲才能恢复过来,有的压根儿就恢复不了。她不知男人生孩子是否也如此,不过莫无云和莫无风的肚子上并没有太多肉。说来,她对莫无轻的关心也是不够的,到现下,她都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
莫无轻赌气说道:“给你看可以,不过,你若是敢说一句嫌弃的话,我便将你踢下床榻去!”
莫黛有些无语,她是那种人吗?于是很自然地便抬手拍拍他的脸安慰道:“放心,我只会感谢你,又怎会嫌弃你?”
“哼!”莫无轻因莫黛的亲昵动作而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不讨厌,“看吧看吧,让你一次看个够!”莫无轻拉开自己的里衣,连同自己的胸膛和肚子悉数露出来。
莫黛发现莫无轻的胸并不像前世的女子那样在哺乳期间会涨大,还是与平日里一般无二。莫黛还发现莫无轻的肚子上有一圈松松的皮肉,于是便伸手去摸了摸,莫无轻的脸忽然红了:“你现下见到了,我的身材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要到小满六个月断奶后才能恢复得快些,这几个月,你若是嫌弃的话,大可以不到我这里来,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你为我生了孩子,我感激你尚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你?我发现你这脑袋瓜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罚!”莫黛说着便敲了敲莫无轻的额头,她宠溺的口吻和亲昵的动作让莫无轻的脸更红了。
“你,你这女人真是……”说着便侧过身背对着莫黛。
莫黛笑了笑伸手将他的被子拉好,而后揽着他的腰睡去。
莫无轻良久都未见到莫黛有所反应,于是便又侧回来,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莫无轻怔怔地望了她好久,刚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床榻里头的莫小满却在此时哼哼唧唧哭了起来,莫无轻赶紧又侧过身拍着他轻哄着。
待莫小满再次睡着后,莫无轻这才有些生气地捏上莫黛的鼻子,轻声道:“死女人,你睡得倒是香!连孩子哭闹都吵不醒!”
莫黛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将捏着她鼻子的手抓在掌心按在胸口继续睡,而她的这一无心之举倒让莫无轻又一次红了脸,同时心里还有些慌慌乱乱的。
前院,沐千澈的房间内灯早已熄了,而他也早已躺到床榻上睡下了,但是却了无睡意,只能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房外的风声与蛙鸣声。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才一睡着,便又做起了梦。
梦里,他尚年幼,十一二岁的模样,他正在书房练字之时,忽然便听外头的下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哪!老夫人吐血晕倒了!”
他手中的毛笔不禁一抖,一滴墨便晕染上宣纸,正好将“家”字糊在了墨团之下。
他见到丰姨急匆匆地赶来,然后又无奈地摇头,再之后丰姨声泪俱下地伏在祖母的棺材上,而祖母的棺材旁边另外又摆放着大大小小九口棺材。
丰姨说,娘、爹爹们、哥哥们以及唯一的姐姐皆在去临县的途中被匪盗劫财杀害了,祖母听到噩耗一时接受不了吐血而亡,三位祖父也跟着去了,沐府上上下下只余他一人。
他当时就在想,为何自己没有跟着哥哥们一起去到临县的別庄呢?要死便一起死,总好过留他一人孤零零地活着。
自此他便在丰姨家生活,然,一月之后,帝京的陆家来人,说是祖母的故交陆槐要将他接到帝京生活,并与她的孙女陆筠成亲。这桩亲事是祖母与陆槐定下的。哥哥们都死了,陆家人便只将他一人带去了帝京,而这只不过是他悲惨命运的继续而已……
沐千澈忽然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在梦中流泪了,他抬手去摸眼角,却摸到了自己那被烧焦的坑坑洼洼的皮肤,他忽然悲从心来,忍不住捣住嘴巴压抑地嘶声痛哭起来。
而此时的莫黛忽然也从自己被火焚烧的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转脸看了看身旁的莫无轻,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眉头皱着,牙齿死咬着。莫黛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渐渐的,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缓匀长了。
莫黛放开手,却又被他无意识中拉住,莫黛笑了笑,便任他拉着,只是她再无睡意,便这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莫无轻和莫小满一长一短的呼吸声。
莫黛闭着眼,不时地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家会越来越好的,她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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