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嫂,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是,今日这事,绝对不能忍,若是忍了,从此我莫大溪便是个与莫如一样的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还谈何守护家人,谈何为家人撑起一片天?”莫黛说至此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桂花嫂,你放心,我知晓分寸,莫如这个女人,我比你更了解她,昔日我与她一样混账,今日我便让她明白到骨子里,让她瞧瞧我莫大溪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莫黛说完便走向莫如家,莫桂花看着她稳稳当当的背影,忽然之间便觉得莫大溪就该如此,一瞬间,她的胸口也便燃烧起热血沸腾,想着倘若是她莫桂花,哪怕头破血流,她也定要为家人讨回公道来!
莫黛来到莫如家门前,见她家大门只松松地合着,并未落闩,于是一脚踹开大门,任那两扇门板“乒乓嗙咚”地砸在墙上而后又反弹回来,最后停在半途不动。
莫黛这一脚踹门瞬间引得院内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再来便听到东屋的灶房内传来一阵桌凳倒地,碗盆碰撞的嘈杂声响,紧接着便跑出一个正端着大碗吃饭的中年男人,人未至,声音已经飙了出来:“哪个遭瘟的下贱死鬼在踢咱家大门,也不怕半夜小鬼勾魂直接两腿一蹬!”
此男便是莫如老娘莫荷的大相公郑圆,人如其名,一身肥肉,圆滚似猪。郑圆一见门口站的是莫大溪,眉头一皱正想再次骂出口时,忽然瞅见了莫黛手里拿着的明晃晃的菜刀,当下便有些胆怯,但转而一想莫大溪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心里直接便硬气起来:“莫大溪你个遭瘟破落女,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踢咱家的大门?”
莫黛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忽然抬起握刀的手臂,一刀劈在大门上:“我不仅敢踢,我还砍了!”莫如家的大门也是陈年老物,多处都已被虫蛀得窟窿连片,而莫黛那一刀正好砍在虫蛀的窟窿上,真正是入木三分,气势惊人。
郑圆一开始被莫黛的气势吓到愣了愣,下一秒便扯着嗓门尖叫:“啊,你这天杀狗娘养的畜生,你居然敢砍咱家的门,娃她娘啊,你赶紧出来啊,有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啊……”
很快,一家之主莫荷走了出来,身后跟了一大串,她的二相公郑方,两个儿子莫胜莫利,以及莫黛今日要砍的人莫如。
“莫大溪你个怂孩子敢跑到老娘头上撒野,想死是不是?”莫荷的身段与其大相公郑圆如出一辙,圆圆胖胖的,而她的二相公郑方则是瘦瘦巴巴的一副尖酸刻薄相,两个儿子模样倒是周正,只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整日鼻孔朝天,瞧人不起,说出来的话一如他们二爹的长相。至于那个莫如,更不用说了,长得像她大爹,肥圆矮胖,歪鼻斜眼,性格及行事可以参考以前的莫大溪,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黛把门上菜刀一拔,指向莫荷身后的莫如道:“我今日只找莫如,谁跟我过不去,我便砍谁!”
莫如被莫黛那菜刀一指,立时便有些胆怯,想愈发缩回她老娘莫荷的背后时,忽又想起莫大溪平日里不过是她的小跟班,她让她往东,她便绝不敢向西,今日怕也是因为她欺负了她二相公,一时气不过前来闹上一闹罢了,回头她整她两盅酒,一准摆平。想至此,莫如便硬气地走到莫荷身前,冲着一家人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吃饭,我跟大溪是好姐们儿,这里头定是有些误会,我这便去与她解释清楚!”
莫荷不甚信任地瞅了莫黛一眼,莫黛将脸别开,连个眼神都欠奉,莫荷老嘴一阵乱抽,这怂孩子真他爹的没教养!可她却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莫如亦是同样的货色,骂她没教养尚算是客气的,直接应该骂做是畜生才贴切!
莫黛见莫如一脸猥琐地涎笑,一步三摇地朝她走过来,在离她尚有三步远的距离时,她立时便三步跨做两步,一把薅住莫如的衣领口一路拖向大门外。莫荷一干人被惊得目瞪口呆,待他们回神时,莫如已然被莫黛拖到了他们家门口的一棵大树底下。
此时酉时二刻,天色尚未全暗。莫黛像拖着死狗一般将莫如扔到大树底下,一脚踩上她的胸口,用力搓辗几下,痛得莫如杀猪般嚎叫着,而莫荷等人也随后到了,齐齐恐吓出声让莫黛住手,否则他们便会对她不客气。
莫黛仍用脚踩着莫如的胸口,屈腿成弓步弯下腰,一手拿着菜刀横在莫如的脖颈处,一手撑着下巴,半转脸看向莫如的家人,露出白牙森森一笑:“我再说一遍,今日我只找莫如,谁若跟我过不去,我便砍谁!”
闻言,莫如不禁一抖,那菜刀瞬间便划伤了她脖颈上的皮肤,立时便有血冒了出来,莫如伸手一摸脖子再递到眼前一看,哇一声便嚎了起来,一边嚎一边大声央求家人救她。见状,她的家人亦不禁一抖,随即软化下来,对莫黛好言相劝。岂料莫黛油盐不进,左右一句话:“我今日只找莫如,谁跟我过不去,我便砍谁!”
晚风一吹,丝丝冷意漫上莫如一家人的肌肤,而此刻比风更冷的却是莫黛的眼神以及她手里的菜刀。
莫如一家人不敢再说话了,就怕莫黛一个心理不爽,那他们家的独女莫如便就此没了。莫荷偷偷向自己的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接到眼色后,莫胜和莫利便偷偷地溜开,他们正是打算去找族长来,不过他们才一拐弯,便被莫桂花拦住。莫无云和莫无轻两人此时也已到了莫如家门口,他们还是第一回见莫大溪对着外人如此彪悍过,不禁站在原地愣了神。
“莫如,今日既然你敢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事,那便表明你便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对于这样的东西,你知道我通常是怎么处理的吗?”莫黛一边说,一边抽下头上束发的发带,一头用牙咬着,一手将那发带蒙上双眼,而后单手打了个结在脑后,动作利落娴熟,甚具观赏性,莫如也不禁愣愣地盯着莫黛发呆,不晓得她将双眼蒙上是要做什么。
“我莫大溪不才,但在福满堂的刀工多少还有些看头,今日,我便借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练练手!”
莫黛说着,右手飞快转动菜刀,左手则是将莫如从头摸到脚,她冰冷的手指碰到莫如哪里,莫如便会鬼一样嗷嗷大叫一阵,待摸到她的大腿时,她居然很没种地尿失禁了,莫黛便用刀柄狠狠地砸上她的大腿,轻蔑道:“这会儿便尿了,我怕等会儿你想尿都尿不出来!”莫如又是一声惨叫,而她的家人却是敢看敢怒却不敢言不敢动。
莫黛摸完莫如身体的各个部位,拿起菜刀开口道:“如今我的双眼看不到,而菜刀更是无眼,想死你便动一动试试!”莫如原本还吓得乱动的身体立时便老老实实地定在当处。
“当着我莫大溪的面,调戏不成,便将无风的发丝绞了一截的人是谁?”莫黛沉静得彷如死水一般的声音让莫如害怕得近乎忘记了呼吸,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便听莫黛又道,“是你莫如。”
话落的同时,莫黛也挥刀落下,唰唰唰几下,莫如一头的乱发便悉数被砍断,只剩下挨着头皮寸许的长度,莫如不敢动。
“当着我莫大溪的面,调戏不成,便划伤无轻脸颊的人是谁?”莫黛挥刀又落下,“是你莫如。”莫如本以为莫黛会用菜刀也在她脸上刻上几道,但莫黛没有,她只是挨着她的头皮,一点点地替她刮毛,很快,那寸许的长度也没了,不仅如此,连眉毛也没了,莫如仍旧不敢动。
“当着我莫大溪的面,公然将无云的衣衫当众撕毁的人又是谁?”莫黛冷笑,“还是你莫如。”莫黛的菜刀在莫如的全身飞快地比划着,莫如害怕地闭上眼,她以为莫黛会用菜刀在她全身密密织网,但等了好久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痛。
“这之后,无数次的言语轻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我警告你一句,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家人的面前,否则——”莫黛的菜刀碰了碰莫如的鼻子,“这玩意儿我可以切片凉拌,而这里——”莫黛又用菜刀拍了拍莫如的耳朵,“我可以切丝爆炒,这里这里和这里嘛——”莫黛又用刀柄抵了抵莫如的五脏六腑,“我可以直接剖出来喂狗!还有这里跟这里,”莫黛的菜刀滑向莫如的两手两脚,稍稍俯下脸,阴恻恻地说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哪只爪子动了我相公吗?这个我不怪你,真的,因为你手痒嘛,控制不住自己,这或许就是一种病,得治,得狠狠治!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替你砍掉他们以绝后患呢?”说着,莫黛便将菜刀的刀刃搁在莫如的手腕上。
莫如被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喊着说自己再也不敢了,与此同时,一股恶臭味飘了出来。
啧,本以为她尿不出来了,却没想到,她还能拉!
莫黛皱眉,恶心,今日就姑且吓唬到这里吧,若是下回再犯,可就不是这种程度的教训了,她或许真的会砍了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正当莫黛打算就此罢手时,却忽听莫无轻大声道:“妻主,莫如她还动手打了我二哥的脸!”
莫无轻话音一落,莫黛的刀便直直砍向莫如的脑袋,莫如吓得直接闭上眼,而莫荷和其二个相公当场软脚瘫在了地上。
莫如闭着眼等了好久也不见自己脑浆迸裂,疼痛入骨,不由地睁开一看,莫黛的菜刀刃只离她的脑门不到一指宽的距离,莫如白眼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莫黛拉掉蒙着双眼的发带,继续冷笑:“装死?信不信我替你放血?”话一说完,莫如便赶紧睁开了眼,而就在这时,莫黛抬起手,冲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狠抽,终于在几十下之后将她给抽晕了过去,那脸已经肿得连她老爹老娘都不认识了。
莫黛这才拿着菜刀站起身,冲着莫无云和莫无轻说道:“今日先放她一马,我们走!”
闻言,莫荷带哭腔骂道:“莫大溪你个怂孩子,你这哪叫放如儿一马啊,你这分明比拿刀砍她还狠哪!郑圆郑方你们是死的啊,还不赶紧将如儿扶起来?”
郑圆郑方赶紧上前去扶莫如,只是才将莫如半扶起便突然惊吓得大叫了一声,莫荷听到了,转过身便要骂郑圆郑方,却在这时发现莫如身上的衣袍正如落叶般,片片脱落,而脱落的碎布形状大小几乎一模一样,转瞬间,莫如便在她老爹老娘的面前全裸出镜。
莫如的两个弟弟因被莫桂花拦着而没能去找族长,只得愤愤地倒回来,他们倒回来的时机抓得刚刚好,万分荣幸地目睹到他们姐姐那白花花的肉体,惊吓数秒后双双发出尖叫,直惊得树上待栖的鸟儿扑啦啦全飞向天空。
莫无云和莫无风也被眼前突然暴露的一团白肉惊得目瞪口呆,下一秒赶紧闭眼转身,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莫黛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果然,有对比才能分出品质好坏,与这堆白肉一比,方知莫大溪的身体还是比较不错看的。”
莫无轻一愣,随即羞窘地低骂一句:“真不要脸!”而莫无云则是觉得诧异,总感觉莫大溪说的话听起来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他一时又说不出来。
莫黛虽然扬言要砍人,但最后却没让莫如流一滴血,她只是说了几句话,比划了几下菜刀便将莫如吓得半死,这让莫桂花极其佩服,在回家的路上心情万分激动,但却想不出恰当的话来赞扬莫黛,只是时不时地来一句:“大溪,好样的!”
待莫黛莫无云和莫无轻回到家时,天色已暗,家里黑灯瞎火的,一点人气也无。
“爹,我回来了!”莫黛走进门,莫无云和莫无轻也跟着走进来,过了一会儿仍不见许韶林回应,莫黛便又唤了一声,“爹?”
“哎!大溪啊,爹在你房里!”许韶林的声音自莫黛的房间内传出,随即便有昏黄的灯光亮起。
房内,莫无风早已停止哭泣,只是仍将自己裹在破被子里不露头,许韶林不放心他,便一直陪在他旁边。两个小的之前哭累了便睡了,此时正躺在隔壁许韶林的房内。
许韶林又瞧了瞧炕上将自己裹得像个小山包似的莫无风,缓声道:“无风,大溪回来了,你还不露头吗?”
闻声,小山包似是惊了一下,随即便又恢复成一动不动的静物。
许韶林叹了口气,走到门边拉开门,却见莫黛莫无云和莫无轻一起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