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诺一发狠,用手炮在鼠群最密集的地方开了一枪,蓝光一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杰诺在眨眼间又踹飞两只被闪瞎眼的老鼠,其余硕鼠仓皇地逃到角落的阴影里,血红的眼睛带着怨毒,在黑暗里闪烁。
凯特琳心有余悸的从杰诺身上跳下来,自怨自艾道:“早知道这儿有那么多老鼠,我就不来了。”
“来都来了,看看海怪再走吧。”
希维尔指着不远处停泊着猎海船的码头,那里聚集着不少人,不停的传来响亮的吆喝声。
“也好吧。”
走近码头之后,气味的浓度达到了顶点,一条蛇型海怪被一群纤夫拖上了码头上的浮力水槽,它身长半百,最粗的部位与油罐车相当,身上布满了鱼叉留下的伤口,并且已经溃烂流着脓血,看来在海里浸了有两三天了。
不远处有一台木质的起重装置,像是一个巨大的“擀面杖”斜靠在一个木架上,“擀面杖”其实叫做缠蛇柱,上面布满数圈固定用的长钉,每根都有三四米长,下方链接到海里的水槽注满海水,水产生的浮力可以帮助纤夫们更加轻松的拖动海兽,否则这么大一条海兽,没有几百号人是拉不动的。
这是蛇形海兽专用的起重装置,屠宰码头是一片排列的码头,每一个码头上的装置都用来处理对应的海兽。
只见纤夫们将海兽拉到缠蛇柱子下方,用钩子勾住蛇口,吊到柱子上绕了一圈,再用巨钉钉住。然后下方的船工转动轮盘,绞紧绳索牵动柱子,慢慢的将海怪的巨大身躯缠了几圈盘在了柱子上,完全架空。???
架空海兽是为了放血,只见一个屠夫裹着浸满油污的面巾,推着木梯过来了。
他爬上木梯,用锋利的巨型屠刀(斩舰刀?)给海兽割喉放血,血水如瀑布一般涌入下方的水槽,运输用的浮力水槽此刻又变成了放血的血槽,重复利用。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将几人劝退,那些屠夫已经背挂铁链,像个高空清洁工一样,从装置上跳下慢慢降落在柱子上,然后站着给海兽剥皮,剥下来的皮肉很快就会送到屠宰小棚里进行粗加工。
“走啦,你想臭死妮蔻吗?赶紧回去洗澡,不然今晚绝对会做噩梦的。”背后传来杰诺的呼唤。
味道实在忍不住,凯特琳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几步追上杰诺。
夜色如潮水般沉浸下来,居民区灯火通明,涣散的余光照亮了码头市场。漆黑的海面仿佛一轮阴沉的镜子,影影绰绰地倒映着无数烛光和码头上遍布的火盆。远处悬崖下,成千艘废船的残骸里透出灯笼的点点微光。
走着走着,灯光越来越稀薄,杰诺觉得蹊跷,于是开口发问。
“你是不是走错了路?这里都没有灯的。”周围一片昏暗,路边放着折叠的虾笼与渔网,码头硕鼠在路上流窜,只看见一闪而逝的腥红目光与不绝于耳的吱吱声。
“没有,这是码头市场,与居民区隔着一座桥,我本来想来看看有没有人摆摊的,没想到已经闭市了,连灯火都没有……”凯特琳心不在焉的解释着,注意力全在那些随时可能靠过来的硕鼠上,不经意间撞到了杰诺,嘴唇印上了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