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他是真服气了,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要在电话里上课的。
景池也懒得说他什么,就那么坐在出租车后座,听着那边不断传来的陈音认真又滑稽的声音。
就在陈音讲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出租车上的少年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你哥呢?”
“我哥在书房呢。”
得,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
景池皱眉,“行吧,那你帮我转告他,覃魂十分优秀,他也十分优秀,但我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看优秀与否,而是看感觉。”
“我就喜欢他那种性冷淡、面瘫脸,对于为人处世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懂得迎合套路的人,他简单,所以我对他也不会复杂。”
“感情本来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事情,没那么多弯弯绕,喜欢就是喜欢,这种东西都藏在每一个细节里,瞒不住。”
“陈熙,我今天下午说了,今天如果你不肯听我解释,那么以后你都不必再听了。现在这个解释我给你了,如果你信就继续处下去,如果不信,也可以,随你。”
说完景池也不管那边是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今天下午被对方气到,一不小心和对方呛起火来了,现在一想,其实都多大点事,实在是没有必要。
他对朋友都那么纵容、脾气那么好,又怎么可能独独面对恋人就突然狠得下心、冷硬的一比。
误会而已,解开就好了。
尤其是对方现在也清醒过来了,自己虽然拉不下脸来找他,却还知道让陈音当个中间人传话,虽然还是心口不一的让人头疼,但也总算是有所进步……
景池望着逐渐熟悉的景色,在一家羊肉串小摊前叫停了师傅,“就到这吧。”他还没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
付了车费,景池在摊子前坐下,周围零星几桌坐着,周围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景池点好了串子要了扎啤和花生米开胃。
刚喝着,就听周围的音乐唱的特带劲:“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的金钱买不到姐的自由……”
又响又热闹,刮进人耳朵里,就像是最洗脑的年度神曲,听一遍就能记住节奏和歌词。
景池听着这热闹的音乐,觉得歌词写得十分不错,勾着唇角对瓶吹了两口,肉上来之后,他埋头吃了一阵儿,歌曲已经换成了一首欢快的英文歌。
吃到只剩下两个鸡翅和一点烤辣椒的时候,他对面坐了一个人。
嚼着一口肉的少年掀起眼皮看过去,只见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人正挺直脊背在他对面坐着,面无表情地望过来,薄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赶在对方开口之前,景池转头对老板娘道:“姐姐,再给我来两串五花肉吧,谢谢。”
老板娘有些富态,但却每天都是笑意迎人,看上去很面善,她闻言立即应了一声,拿着肉过来。
少年眼睛无辜又清澈望向她,嘴甜的不行:“姐姐,能点歌吗?我想给我的这位朋友点一首歌。”
老板娘:“你想听什么,我让我儿子给你调啊。”
景池想了想,道:“就那首《你牛什么牛》吧。”
老板娘楞了一下:“你喜欢听这个?我儿子说这个音乐不好听,所以换成了这种听不懂的歌……”
“不是。”少年摇头,一边吃串一边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男主:“这位大叔喜欢听。”
“喜欢听《你牛什么牛》的大叔”突然被点名,面无表情的脸顿时裂开一道缝,他对上老板娘打量的目光,在对方诧异的视线中脸色不变地点点头,“麻烦了。”
老板娘看他这个气度和长相,不禁有点少女心泛滥:“不、不麻烦,我这就去。”
少年冲她的背影喊:“谢谢姐姐。”声音可甜,偏偏一扭回头对上男人,脸上的笑意和酒窝就都不见了,就只知道专心啃手里的五花肉。
陈熙见他在吃饭,便没着急开口,想等他吃完了再说,就在这时老板娘突然又回来了,欢喜地对景池道:“我们这边有话筒的,小帅哥要来唱一首吗?”
景池闻言双眼微亮:“要要要!”扔了手中的五花肉,擦了嘴就跟着老板娘拿话筒了。
歌曲的前奏从音响流出来,少年站在羊肉串小摊里,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个迷茫看过来的男人,握着话筒开始哼出歌词。
陈熙听到那个调子之后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会是这么接地气的一首歌,前面的歌词他没太听明白,直到中间的歌词清晰流露出来。
握着话筒的少年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念出歌词:“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的金钱买不到姐的自由。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姐的幸福只是那真心拥有。”
“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的虚伪从开始都被看透。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从来都没想过姐的感受。姐的追求就是要天长地久”
陈熙看着少年清澈眼中的傲气和不悦,被这样一通指责,面色不自然地站起来,望着对方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少年趁着中间停顿的部分,唱的心里舒坦,特爽,握着话筒介绍:“今天这首《你牛什么牛》要献给我的这位朋友,感谢他能千里迢迢赶来,陪我一起吃羊肉串。”
周围人回头看向陈熙,见对方那身穿着和那个气度,又看了少年身上被汗湿的t恤裤衩,再瞅瞅两人的表情,一个冷着脸一个面含挑衅,都以为是两个兄弟闹翻脸了。
然后穷的这个对有钱的那个进行讨伐呢,于是众人起哄:“好!再来一首!”
间奏结束,景池继续笑着哼出接下来的歌词,将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唱了几遍结束了,将话筒还回去,心里畅快的不行。
他又拿了几个串回去,瞥着那个不安站着的的人:“坐下吧。”
面无表情的男人又重新挺直脊背坐在小桌前,与周围特格格不入,景池看他忐忑不安的模样,问他:“不是说跟我没什么好说的吗,还来这儿干吗?”
陈熙:“……”
他被问的说不出话来,抿着唇想了想,“你真的不会去英国吗?”
还去英国呢,去他大爷的英国哦?
景池翻了个白眼,但又知道面前的家伙第一次谈恋爱,心思又敏感的不行,懒懒哼了一声:“嗯。”
陈熙又不说话了,他半垂着眸子安静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在脸上投下一点阴影。
显得他又乖又听话。
景池将串子放到他面前:“吃吧,吃饱了回家。”
男主闻言抬头瞧他,那张冷的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没什么起伏,白净修长的手拿了一个串子优雅地吃起来,就像是在吃高档西餐似得。
景池瞧他跟周围完全不搭的模样,忍着心里的笑,所有心里的不顺终于全都消了,勾起唇角:“没带我去见你朋友的事怎么算?”
陈熙咽下嘴里的肉,轻轻答:“算我的。”
“那我的补偿呢,我可亏大了老板。”景池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尤其是这里,得哄。”
男主看着景池的左胸口,抿了抿唇,眼中晃着一点愧疚的光,“对不起。”
“不够。”景池摇头:“得拿钱哄。”
陈熙:“……”
景池看他一脸不愿意的模样,打蛇专打七寸,抿出一个酒窝:“就把之前的债一笔勾销吧,这个月老板的钱我还完了。”
陈熙的嘴巴张张合合,皱着眉不太甘愿,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吃了哑巴亏,点点头。
看那副样子,连手里的串子都吃不下去了。
景池觉得只是一个月不碰对方的惩罚还是挺合适的,不长也不太短,刚刚好。
男主脾气是真大,不相信他、不听解释这一点是必须要改正过来的,两个人谈恋爱哪有不互相磨合的,一味退让的那叫父爱。
两人吃完之后,景池去结钱的时候才发现他今天失误了,看着自己用光的信用卡额度,翻了个白眼回去找男主。
陈熙一听他要跟自己借钱,冷酷寡言地将钱包拿出来,然后在少年接过去之前道:“……这个是高利贷。”
靠。
男主是真的学坏了。
跟以前那个任他欺负的小白花模样一点都不一样了。
景池的惩罚计划眼看就要流产,他索性一不借二不休:“再给我两张卡救急吧老板?”
陈熙红着耳朵拒绝:“不提前预支工资。”
景池:“那我今天晚上卖力一点,让次数翻一番行不行?”
耳朵已经烫的不行的男主移开眼睛,冷着声音:“嗯。”
“……”景池看着对方那张冷峻的不行的脸,知道小骚零肯定正开心呢,认命地转头对老板娘道:“姐姐,帮我把这些打包吧。”
对上男主疑惑的目光,景池解释:“我怕体力输出太大,次数不够还不上老板的钱,拿回去好半夜补充能量。”
陈熙闻言拳头抵在唇角,不太自然地轻轻咳了两声。
……
回去之后景池直接将人欺负的不行,哪里有半点担心自己体力不好的模样,他一边凶的厉害,一边问神志不清的人:“以后还这样撂狠话吗?”
陈熙双眼迷茫,抓着床单抿着唇不愿意泄露声音,那张平日里冷的吓人的脸被别的东西代替,带着胭脂般的颜色。
男主不肯说话,景池便加大惩罚力度,将人再次搞的要哭出来的时候,又停下问他:“不听解释就摔门走人这种行为可取吗?”
陈熙禁不住哼出一声呜咽,气息不稳地蹭着脚在少年腰上,整个人都想死给他,终于开口:“不,唔,不可取……”
这样某个大狼狗还是不满意,硬是把人逼得se不出来东西,只能吐黄水出来了,这才将人抱进浴缸,让他自己清洗去。
自己个则拖着一具死牛的身体爬到餐桌旁,将打包带回来的串子给拆了。
吃到一半,小骚零洗完了自己个出来了,面上其他的色彩消散,又只剩下冷峻的模样,他红着耳朵凑过去又开始去捣鼓景池。
景池推他推不开,对方力气又大的很,简直不让人反抗,少年看着那个起起伏伏的人影,翻了个白眼,问他:“你不饿么,吃点再继续?”
问完之后景池才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对方明明正吃着呢……
果然是只有累死的牛啊。
当晚,穷学生为了还债,果然不得不实现对黑心老板的诺言,将次数给翻了个番。
两人直到天亮才睡下。
这一晚,不光他们两个没睡,还有一个人陷入了失眠的困境。
陈音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仍是没有想明白,他哥到底什么时候和山礼在一起了,而且还扯进去了覃魂学长。
所以说,他们两个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奸情?
而他竟然还不知道??
这种被全世界欺骗了的感觉,贼他么爽了!!!
陈音将床上的被子第31次气呼呼地蹬了下去。
五分钟后,又爬下床第32次将它捡了回来,抽着鼻子,一脸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