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元沐开合了下自己的唇片，才是说道。

“他做了错事，自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他的荣华从何而，如今便要从何而止。”

顾元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前，外面是萧条的景色，又一季而过，人生短短的数十几十间，近是如眨眼般的轻快，她再世为人之后，原来都已经是这么些年过去了。

“替他找个地方颐养天年吧。”

她透彻的声音让顾元沐微是一震。

“大姐，你……”

“我仍是恨他，”顾元妙并不会对顾元沐隐藏自己的心思，必竟上辈子，她受的疼太多，她忘不了，可是，她的长睫轻落了一下，有些余光也是跟着细碎了起来。

“不过，”她直视着顾元沐依旧干净的双眸，这双眼睛一如前世那般的纯粹着。“他可以不必在天牢内拘禁一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方，但是，仍是没有自由，我未忘过娘的死。沐儿，你也莫忘。”

“大姐，我知道的，”顾元沐明白，他对上了小猴子一双纯净的双眼，他不会忘记，一直的未忘记，他从未见过娘，他的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了，这是大姐说的

所以，父亲的罪，他从来都不会替他开托，他种的因，便是去尝那果。

天牢之内的顾子青比之从前，似是老了近二十岁。现在的他衣衫破烂，也有许久都是未洗过澡了，全身都是散发着臭味，当他初进来之时，还是嫌充着这里的一切，娘弃与他同样关在这里的人，可是近一年过去了，这里的阴暗，潮湿，安静，甚至都是死寂，早就已经磨平了他周身所有的棱角，此时，他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不过是在这时度过自己余下的残年罢了。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等死，等着进棺材的那一天，只是，他有时都在想，是否还会有人替他准备一口薄官，为他入殓，为他送终，他顾子青这一辈子，也算是呼风唤雨，什么福没有享过，什么银子没有花过，只是到头来，竟是过着这样猪狗不如，苟延残喘的日子。

他想过死，可是，他顾子青却是一个怕死之人，就只这样一日日的，如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活着。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牢房外面的铁锁突然的响动了一下，他麻木的抬起脸，已是变的混烛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狱卒。要吃饭了吗。

“顾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