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喘息着,手边还有一袋子吸食过一大半的白色粉末。
“嗬嗬——救我嗬嗬——”他的喉咙中发出了怪异的声音,眼神里也满是绝望。
周宇眨了眨眼睛,神情淡然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就那么看着他痛苦地呻、吟着。
“我下午看到你从一辆轿车里得到了这个。”周宇将那袋子粉末拎了起来,仔细观察,“我还以为你已经痊愈了,现在想来,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吧。”
“回光返照?”
周宇看着尤金嘴角残余的白色粉末,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道:“或许不是,你现在看上去就像要死了一样,可是明明你之前还能活很久。”
“看来,是你吸的太多了。”
尤金面容狰狞地瞪大了眼睛,口齿不清地怒骂着:“嗬嗬——你这个呃小杂种!快点!送我去——嗬医院!”
周宇祖母绿色的眼眸中波澜不兴,他将那袋子粉末扔进垃圾桶,道:“真遗憾,你最喜欢的神明赐福就要害死你了。”
他很清楚,那幅画上的诅咒远没有到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地步——他并不想杀人,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关于他母亲的消息。
那么很显然,现在变成这副模样的尤金纯粹是自作自受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知道我的母亲、你的妻子,去哪儿了吗?”周宇冷漠地站起身,绿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尤金那呆滞的眸子。
尤金开始口吐白沫了,意识也开始不清醒:“嗬那个、那个贱人,她那个贱人、敢拿走我的钱不让我买酒喝,贱人!”
周宇皱了皱眉,眼神中多了些冰冷。
他早该知道,这个家伙从来没有认识到过自己的过错,这个渣滓。
“哈,嗬嗬该死的贱人,活该你被献祭!你还敢举报大主教,你这个贱人哈哈!”尤金的眼睛已经开始失焦了,他看着空无一物的虚空,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一直在管束他的贱女人。
周宇猛地握紧拳头,呼吸有些不稳了。
献祭。
大主教。
这些词总能让他想起一些不美妙的事情。
“小时候,你总是把我关进柜子里,说是要教会我独立,其实我知道,那只是你嫌照顾我很麻烦。”周宇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那个满身颓唐的男人,“后来,你开始沉迷于那些所谓的神明赐福,对我动辄打骂,有时候饿我两三天都是轻的。”
“有一次,我差点就死了,因为你砸在我脑袋上的玻璃瓶。”
周宇回想起记忆里那个害怕到不敢哭泣的自己,觉得陌生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一股极深的愤怒。
“……”
看着那个已经开始说胡话的男人,周宇平息下自己的呼吸,转身准备离开客厅。
他已经了解了一切的真相,虽然很残酷。
“不、救我——救我嗬嗬!我明天,带你去找你的妈妈!嗬——在别墅——”
身后,尤金继续发出了低弱的呼救声。
对这个到了这一步还试图欺骗他的男人,周宇没有理睬,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周宇擦去了脸上滑落的泪珠,神色如常地换衣服,洗漱,最后躺在了床上休息。
他在一片黑暗中看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天空,如同绿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才闭上了眼睛,平静地睡了过去。
夜色深沉,整座小镇的人都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唯有那座被人们讳莫如深的别墅里还灯火通明。
房间内。
白发男子艾尔看着站在身旁的壮汉瓦伦,问道:“这个计划你觉得如何?有难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