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问清楚他的好友所爱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喜欢上那个人——虽然他很明白,自己其实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质问这些东西。
但是。
为什么要拒绝他的花。
明明那是你最喜欢的花啊。
莫瑞斯黑洞洞的眼眶里仿佛燃起了两团幽蓝的鬼火,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而最好的朋友之间永远都是坦诚相待的,不是吗。
所以,怎么能有人随意插进他们的友谊之间呢?
莫瑞斯仗着周宇看不见自己,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深沉的迷恋。
无论是谁……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没办法介入他们之间。
等他知道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是谁——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噩梦的。
周宇感觉有一股冰凉的气息靠近了自己,又在片刻后不见了踪影。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耳垂,周宇祖母绿色的眼珠转了转,莫名有些怪异的羞怯之感。
那个东西走了吗?
“你走了吗?”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桌子上的闹钟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周宇原本绷紧的背脊微不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外面依然在下雨,雨水击打着窗子,仿佛在渴望着窗内的温暖灯光。
应该还是得罪了那个东西了吧,毕竟说的那么坚决了。
周宇将湿透了的裤子脱下来,搭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由于没穿保暖裤,所以一双纤长白嫩的大腿在暴露在空气里的一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瑞斯缩在墙角里,一动也不敢动,他伸手捂住了眼睛,但其实他并不用眼睛看也能感知到身边的一切。
现在,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感觉——他的周宇有点瘦了,还有,腿很好看。
不,应该说,他的周宇身上的每一处都很好看。
可一想到这些东西早晚有一天会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占据,莫瑞斯原本暗藏在心底的怒火就又有些翻腾了。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敢不知廉耻地勾引他好友的女人!
空间狭小的房间内,周宇动了动被冻得发白的脚趾,神情有些黯然地看向了窗外。
“今年,一直没下雪啊。”
他曾经和莫瑞斯约定过,在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一起去打雪仗——虽然听上去很幼稚,但他曾经很期待。
周宇摇了摇头,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睡衣换上,然后就走出了房间准备洗漱。
房间内,莫瑞斯则微微发愣。
他也想起了那个一起打雪仗的约定。
可是。
那已经注定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了。
莫瑞斯低头看了看自己丑陋的手掌,面无表情地缓缓握紧。
周宇走出房间,看到尤金还在地上躺着,只是已经不再咒骂了,反而开始喘气,似乎有点呼吸不顺畅的样子。
黑发绿眼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把黑雾凝成的镰刀抵上了尤金的喉咙,与他昨天画的那一幅画里的镰刀如出一辙。
“呼!快把我扶起来!你想要谋杀我吗!该死的——”吃了苦头的尤金还是长了些记性的,他努力将脏话憋了回去,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我亲爱的儿子,帮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周宇绿色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勾起,道:“yes,father.”
我当然会帮你,帮你去地狱赎罪。
走到尤金身边,周宇蹲下身,满脸纯良地问道:“那么,我亲爱的父亲,作为报酬,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母亲的下落?”
尤金浑浊的眼珠一滞,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语气有几分恶劣:“你那个婊、子妈?呵,还能去哪?去当婊、子了呗——啊!你这个该死的!”
周宇神色阴沉地站起身,狠狠踢了这个如同一堆恶心的烂肉的男人一脚,本来清脆悦耳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是吗?那你这个混账东西,不如也滚去地狱当混蛋去吧!”
这个虚弱无比的男人被这一脚踢得浑身的肉都颤了颤,疼得几乎要落下眼泪了。
周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哀嚎,又冷漠地踩了踩尤金的手,在他的惨叫声中走向了卫生间洗漱。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