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上一路到荆齐湾口还有两三日的时间,岑昔信心十足,国主,请务必耐心,臣自当摩拳擦掌嚯嚯而来,必当一番建树,造福百姓。
入夜及深,寝殿内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烛火洞亮,桌旁男子手握细豪书写着,男子的字极俊美,即使白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大半,字体痩金笔画干净利落,找不出任何一个败笔,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而男子身旁已经放了一叠这样字迹完美的白纸。
“主子,您身体初愈,还是早些休息——”一旁苏炽剪去灯上烛花,忍不住出声,男子神色不动,手中细豪不停动着,骨杆似玉,指骨胜玉。
一身影从暗中飘然落下,无声地落在男子身旁,男子写满这一张纸,终于放下了。
“殿下,我们此行虽兵分三路,二皇子、三皇子的人手却有九路,我们再不动手——”来人一身黑色衣衫,面容隐在黑暗之中,只露出坚硬的下巴,轮廓如刀刻。
那桌前之人站起,眸色极黑幽深,如那夜空星辰,却未开口。
苏炽知道,太子殿下念及兄弟之情,一向来对二皇子、三皇子再三忍让,不愿同室操戈。北昌国的历朝历代,没有太子活着更换之说,而太子勤勉更正,亲力亲为,所做也是为了北昌百姓,不是那二皇子三皇子能比的。
只如今,那大荆国圣女从三岁之后,就再未露面,各国传言纷纷,二皇子三皇子这才蠢蠢欲动起来,大有取代之意。
“此外,谷浑国今年也派了朝圣的队伍,前去朝圣的是刚刚获封的世子。曲海国、启桑国、紫嫣国、厚照国与往年一样。”
男子听言,依旧未开口,屋内烛影摇曳,将男子的身影拉得细长,似乎又意识到身旁之人再等着命令。
“若他们未动,我们依旧不动。”男子声音撇去了风和之声,透着淡淡的冷,语气平和,却又不是无奈。
他赫连简修虽无能让兄弟和睦,但也绝不会做那挑起争杀之人。
“是——”黑暗中的人与苏炽齐齐心中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黑影即可消失。
“主子,三日后便是荆齐湾口,只怕二皇子的人已经早早埋伏此处,不若留在海上,只派陈大人前去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