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点点,毕竟淑慎已经是十三岁的姑娘了。便道:“你是待选的秀女,的确不宜见外男。”
小羊羊却撇撇嘴:“这有什么?四哥又不是外人!”
苏帘无奈地笑了笑,淑慎已经盈盈退到了西暖阁中,与这正殿只隔着一到琉璃大屏风,依稀可见她丁香色的倩影和曼妙的身姿。
叫四禧应了四贝勒夫妇进殿来,小羊羊打量着器宇轩昂的四哥,又往西边琉璃屏风处瞅了瞅,然后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浑然是个狡黠小丫头,又不知再打什么鬼算盘。
四贝勒和福晋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过来请安,从来风雨无阻,而闲暇的时候,四福晋倒也常常独自来坐坐说会儿话。想必这也是因为苏帘不怎么待见李氏的缘故。想到四阿哥这个侧福晋,苏帘细细思忖,记得去年底她又怀上了,如今又快要临盆了……
难怪四福晋眼底带着三分苦涩。
照常行了礼,苏帘给他们夫妻看座,口问着些家常的话。四阿哥的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一旁的那架半成品的绣屏上,小羊羊眼珠子骨碌转动,便蹦跳着上前,笑嘻嘻道:“四哥也觉得这绣工极好是吗?”
四阿哥点了点头,“不只是绣工好,那些个针线上人虽然出挑的也有这样的功底,只不过这番雨后荷花的意境,才是不凡之处!”
小羊羊眨眨眼,什么意境的,她是不懂了,却狡黠地笑了:“四哥不妨猜猜,这是谁的手艺。”
四阿哥笑了,“反正不会是十妹你的手艺!”
看着女儿气鼓鼓了腮帮子的可爱模样,苏帘不禁扑哧笑出声儿来,四阿哥的话当真是一针见血啊!
小羊羊气得跺脚:“四哥你在这样,我不理你了!!”
四福晋急忙帮着说项道:“十妹莫恼,我们爷最疼的便是你了,故而才爱与你玩笑几句!”
小羊羊吐了吐舌头道:“还是四嫂好!四哥太坏了!”
四福晋抿嘴轻笑。
絮絮叨叨大约说了个把时辰的闲话,四阿哥夫妻便要起身告辞了。
小羊羊盯着四阿哥那张平日里很严肃,私底下却还算有趣的脸,便撒娇道:“四哥,你今儿可忙着?”
四阿哥一愣,道:“……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小羊羊立刻上杆子道:“那四哥你留下来教我写字好不好?”
四阿哥顿时皱了眉头,他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是平日里的客套话,实际上户部的繁杂事务,是永远没有理清楚的时候。原以为若是母妃这儿有什么要紧的话,他自然不介意多耽误些时间,可要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他自然不能浪费了辰光。
苏帘也忍不住训斥道:“不许胡闹!你学写字,这日头莫非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小羊羊不爱读书,她可是清楚得很,怎么会无缘无故便要请四阿哥叫她写大字了?指不定再打什么鬼主意呢!
小羊羊扭捏了一会儿,又撒娇道:“人家就是想学写大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