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摇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三只松狮都没受到什么大不了的伤害,方才发生的事儿,苏帘也不愿对四禧说,便道:“没什么,只是今时不比从前,万一冲撞着什么贵人,到底不宜。”
直到夜幕降下,苏帘照例吃了楚太监烹制的四菜一汤的晚膳,便想着洗洗早些睡了,小凌子这时候进来通报说皇帝来了。
苏帘正坐在美人榻上,端着一盏饭后的花生酪饮着,脸上没有气愤之色,亦不见喜色。
玄烨进来,便谴退了左右伺候的人,侧身坐在榻上,轻声道:“苏苏,保成年纪小,他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太子尚且稚龄,自然不是有意说那样的话,而只是习惯了说那样的话罢了。
玄烨稍稍舒展了几许眉头,却见苏帘还是那般带着疏离的面孔,便沉吟道:“要不然……朕叫保成来给你赔礼认个错?”
苏帘摇头,“不用了,何况——太子也没说错。”她本来就是包衣奴才,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难道还不许别人说了吗?
“苏苏!”玄烨一把抓了苏帘的手,“你又何必钻牛角尖呢?朕允了你,会给你全族抬旗,不是不兑现,而是要等战事平定,你兄长立功归来,再名正言顺地抬旗。”
苏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玄烨有心,她自然明白,只是突然被小孩子无心刺了一下,难免要抑郁一会儿的,“我都明白的。”
看到苏帘脸上终于见了笑容,玄烨也松缓了几许:“保成年春才刚出了痘,朕难免疼爱有些过了头。”
玄烨一说出了痘,苏帘的确想起小太子那一脸的麻坑,不禁“哦”了一声,随口道:“怪不得一脸麻子呢!”随即忍不住疑惑地打量玄烨的脸,她记得历史记载的康熙大帝年幼时候也生过天花,怎么那麻印都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了呢?
玄烨笑着挠了挠苏帘的手心,他自是看懂了苏帘的神情,便道:“御药房配置的白玉祛痕膏还是不错的,持续用个二三年,便能消去八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