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四嫂往前一步,极其虚伪劝说盛夏,“大嫂,你咋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咱们是一家人,大哥跟我男人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娘只是关心你,怕你被人坑了钱。”
盛夏像是头一次见到贺四嫂,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半晌,忽地笑道:“老四家的,又是你和稀泥,当好人啊。呵,老四家的,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夏天的事了吧?”
贺四嫂的脸皮子一紧,她看着冷笑着的盛夏,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什么讯息,登时目露惊恐之色。
她,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事儿往外头说?这不可能!
盛夏见贺四嫂认怂了,连看都不敢看她。
她对着苗春草笑得很纯良,继续往这老虔婆的心口上插刀:“娘,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真心劝你一句,你回去新房那边去吧。毕竟住着我男人挣回来的钱起的新房子,可得好好住着。不然我男人哪天回来了,知道你们这么欺负我们娘四个,指不定会闹出啥事呢。比如晚上的时候找娘谈谈心呢。”
她这是在提醒苗春草,贺建军没了,人没了之后,“魂魄”很有可能会回老家来。
到时候贺建军的“魂魄”瞧见他婆娘和孩子过得不好,谁知道变成魂魄的贺建军会是什么反应呢?
听着盛夏意有所指的话语,苗春草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总觉得阴风阵阵,像是有什么人站在她身后,嘶——
苗春草的气势弱得不是一星半点,“你,你别瞎说!”
其实,在她的内心里已然是认定了她那大儿子没了,主要一个原因就是他迟迟没有汇钱,月初就该领到汇款单了。
她又听人说局部地区不稳定,附近村里就有人在参加了维护和平的行动,然后人就没了,部队的人专门来家里报丧了。
虽然,苗春草没见到来家里报丧的人,但是她对自家大儿子没多大信心,又等了这么久没等到钱汇回来,她又做了噩梦,梦里头贺建军满身是血,跟她说对不起,来生再孝敬她。
因此,苗春草早就在心里认定贺建军没了,不然她咋好端端的梦见儿子那般模样?肯定是她大儿子没了之后,跑回来跟她告别的。
盛夏笑而不语,继续把玩着她的菜刀,不再出言刺激苗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