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刘淑英在厨房里下面条,贺建军从他包里掏出一大叠纸币,放在桌面上。
“爷,这是我挣的钱。”
贺大柱眨了几下眼,桌上的那卷纸币仍在,他还不敢相信,用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唉哟,真疼。
贺大柱回过神来,哆嗦着嘴唇问道:“狗,狗蛋,这,这有多少钱?”
“五百多。”
贺建军没细数,只知道大概的数额。
贺卫东被自家儿子的大手笔给惊呆了,他非但不高兴,反而是用他那大嗓门吼起来:“狗蛋,你这是干啥去了?你咋一下拿回来这么多钱?咱们家再穷也不能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陆小红被亲儿子的吼声惊醒,没好气狠狠拍了下儿子,训斥道:“吼什么吼?你非要让隔壁邻居都听到我们家狗蛋挣大钱了是吧?你是嫌我们家这些日子不够打眼?你给我闭嘴!”
贺建军看了在场的三位长辈,看到他们眼中的不安,笑着解释道:“奶,我出差的时候给厂里拉回来两个大单子,厂长说我给纺织厂创收,奖励给我三百块钱。两百多块钱里头,有五十块钱是我先前从家里拿出去的,剩下的那一百多块钱是我从外省捎带回来的货转手卖出去挣来的。这里头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有手艺、有能力、有胆识、能吃苦,想要挣钱并非难事。
江陵县是鱼米之乡不假,但地方太小,贺建军空有一腔抱负却施展不开。
外省的天地广阔,贺建军混得如鱼得水,出去十多天,他做了不少事儿。
挣来的这一百多块钱,还是他跟同去的司机对半分。
若是他自己单干,这一趟就能挣到将近三百块钱呢。
贺卫东对此解释半信半疑,他总觉得儿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然纺织厂的厂长干啥给他奖励这么多钱啊?两个大单子能有多大?
这奖励太大了,整整三百块钱!
贺卫东听盛宝国说了纺织厂的学徒工每个月工资才28块钱!三百块钱,差不多是纺织厂学徒工一年的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