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徐铁柱来找,向群以为是村里出了什么大事儿,小跑着出来见他。向群满脸的担忧:“铁柱哥,你咋来了?是不是广田叔遇到啥麻烦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就是徐广田身体出问题,他还想干出一番事业,让徐广田看呢。徐铁柱赶忙摆手:“没啥事,我来是想让你帮我改改,我这报告。”不是徐广田身体出现问题,改个报告而已,小意思。向群稳了心神,爽快答应下来:“这个点是下班时间,你跟我去宿舍吧。”他领着徐铁柱先去食堂打了饭,再带他一起进了厂里安排的单身宿舍。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仅向群一个人住,倒是挺宽敞的。徐铁柱再一看饭盒里的饭菜,暗暗点头,看来向群的小日子过得真不错。广田叔还担心向群这一根筋的傻小子过不好日子,看来是白操心了。向群让徐铁柱先吃饭,他则是提笔修改报告,润色一二,再抄写一遍。这事儿,他不是第一次干了,速度快得很。徐铁柱没吃完呢,向群就搞定了,两兄弟久未见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天来。得知向群下午上班的时间,徐铁柱没多留,他借口赶时间交报告,麻溜地走了。实际上徐铁柱没回家去,而是直奔公社找林大为。徐铁柱寒暄几句,直奔主题:“林书记,你看我这报告能不能给登报?”林大为一看这字迹,当即笑了。再一读下来,林大为激动地猛拍了下大腿:“这报告写得好!你跟我去报社一趟!”他高兴得忘了自己火辣辣的大腿,脚下生风地直奔报社而去。第二天的报纸上,又一次刊印了来自向群和徐铁柱联合写就的文章,没过多久又送到上头去。这一份报告,过了好些个领导人的眼,十分顺利地登上了!虽说徐铁柱不是第一次在上看到自己的报告,但是他依旧激动不已,领了奖励,带上报纸直奔钢铁厂找向群。向群看了眼报纸上熟悉的文章,他连劝都不想劝了。最近,他的研究项目又遇到了技术难题,每天忙得连轴转,没那精力跟徐铁柱扯皮。甭管向群是啥反应,丝毫不影响到徐铁柱的好心情,他回家的路上整个人笑得像朵花,引得好些人以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看。个别胆小的妇女抱着孩子经过,瞅见徐铁柱傻了吧唧的模样,下意识地抱住她的孩子。同时,还不忘在心里祈祷:哎哟妈呀,这疯子千万别看过来!徐铁柱高高兴兴地返回村里,他回去就跟徐广田提起这事儿,还不忘将报纸上的文章指给老人家看。“广田叔,这次多亏你提醒啊!”徐广田没搭理他,他最近有些犯愁,村民们种地的确是干劲十足,但他老觉得有啥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偏偏他这一年不知道咋回事儿,脑子记不住事儿,他又不想给小辈们知晓,只得靠自己想。徐铁柱激动得唾沫横飞,说了一箩筐的话:“广田叔,你咋了?”他连续叫了两声,徐广田都没反应,徐铁柱心里慌了,以为老人家耳朵出毛病了。“广田叔!”徐广田给他吓了一跳,魂儿都要吓飞了!反手就是一个烟枪杆子砸下去,徐广田中气十足地教训胆大包天的兔崽子!老人家一边敲一边骂:“你个兔崽子,嚎啥嚎?我耳朵没聋!”为了让老人家出了心口的恶气,徐铁柱假假地喊:“哎哟哎哟!”徐广田气笑了,飞起一脚踹中徐铁柱的屁股,“滚你丫的!少他娘的装!”徐铁柱嘿嘿笑着往后退:“老叔,你刚刚在想啥呢?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应,以为你耳朵不好使了呢。”徐广田这会儿不再犹豫,把他纠结许久的问题说出来:“我好像有啥事忘了,可我想不起来。”徐铁柱先是错愕,随后是哭笑不得:“啊?老叔,你有啥重要的事情忘了?你这么说,我哪晓得是哪件事啊。”他又不是老人家肚里的蛔虫,哪能猜到他在想啥。徐广田瞪他,板着脸吩咐道:“你给我说说,咱们最近都干了啥,兴许我就想起来是忘了啥事。”徐铁柱看老叔不像是在开玩笑,敛了笑容,正儿八经地把他们最近忙活的事情,从春节到现在一一说出来。“啪”徐铁柱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脚下打了个趔趄,“老叔,你这是咋了?我胆子大也禁不住你这么吓呀。”徐广田喜形于色:“我想起来是啥事了!”老人家是真高兴,笑起来满脸都是皱纹。“哈?”徐铁柱心想您老人家能想起来,那我这一巴掌挨得不算冤。徐广田脸上满是兴奋:“铁柱啊,我看今年的年景不错,咱们在稻田里养鱼吧。”稻田养鱼?徐铁柱还没往下想呢,又听老人家说道:“铁柱,咱们不只养鱼,还养鸡养鸭!到时候养好了,咱们给军区送些过去!”“呃?”徐铁柱没反应过来,徐广田又拍了他一下,“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咋脑子这么笨呐?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晓得要干啥?”徐铁柱脑子真是一片空白,他貌似知道老人家的意思,又好似不晓得具体是啥意思。徐广田看他还是一脸呆滞,由衷地说道:“铁柱,你多吃点山核桃。”补补脑子。徐铁柱十脸懵逼:老叔啥意思?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徐广田没再浪费口水跟傻瓜蛋说下去,他要去找盛利和林满仓,让他们俩想法子给他下河找来鱼苗,养在水稻田里。徐广田到盛家时,开门的是盛夏:“广田爷!您来啦,快进来,我还想着给您送菜过去咧。”徐广田跟她聊了几句,问她:“你爸呢?我找他有事。”盛夏随口问了句:“广田爷,啥事呀?”徐广田摸了摸小闺女的脑袋:“我打算在水稻田里养鱼,让你爸跟你满仓叔去河里弄点鱼苗回来。等鱼长大了,咱们就有吃不完的鱼!”盛夏的眼睛唰地亮起来,比夜空的星星还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