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头子,你还不信?”看列老头不信,列景氏饭都不吃了,把筷子啪的摔在桌上。“那你说说,不是媳妇不老实,还能是啥?”
“还用说吗,不是媳妇就是儿子呗。”一边吃着饼子的列小妹显然没让饼子堵上嘴,直接开口道。
心里别提多气了。
昨晚上她身为女儿没啥发言权,一直窝在小角落里看着几房大战,见到一直讨厌的二哥居然连爹娘的话都不听,还要把对家里唯一的贡献收回去,最愤愤不平的就是她了。
二哥多让人讨厌啊,嘴笨,人笨还没用,不像大哥能赚来大钱,不像三哥四哥能读书脑子好。结果,现在就连打个猎贴补家用的银子都要私吞!
列小妹不傻。
家里现在不像从前了。
可没有能挣钱的大哥,三哥和四哥只花钱不赚,读书可是和无底洞一样。若是没了二哥的贴补,只靠地里的收成,她以后的嫁妆最少缩水一大半。
这可不行,列小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而她的话,让列景氏的眼神更加狠厉的瞪在了列昭身上,就连列老头都更不满意了。
是啊,不是媳妇的问题就是儿子的问题了。这媳妇再老也是新进门的,不可能这样胆大包天的,那就只能是列昭这个儿子的不做为了。
不过列老头没有多说,而是等吃完了饭,这才敲了敲桌子。
“老二,你和我回屋里去。我有话要说。”
列昭不置可否。
重活一世,对待这个爹,他心里早有了底。
虽然这样的优势他不稀罕,就像这重生,他也不稀罕。
把他重生到了二娶前有什么用?
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大哥的命。
要不,就让他重生到大哥出事前。
现在的这一次重生,有什么意义呢。补足的,也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亏欠。
跟着列老头回到列家老两口住的东屋里,列老头往屋里桌边的椅子上一坐,指了指一边的凳子。
“坐下。”
这东屋里和列昭的那个泥砖房可是不一样的。
屋子里敞亮通透,面积大,还亮堂。屋子里虽然也是原木做的家具,可是个顶个的上了清漆,气派的很。床和桌子离得有大段距离,四平八稳的原木桌子上用木盘放着粗瓷壶,还有个粗瓷碗,喝水用的。
这样的屋子除了二房都有,只有列昭和他三个儿子,没有这种待遇。
这倒不是列老头干的。当初列昭也是有这样的房子的。而那个泥砖屋是放杂物的。
不过,因为老三老四相继成亲,就不够住了,列老头和列景氏想把当时年幼的列东暂时挪到杂物房去,谁知列昭不同意,于是,列东住了列昭的屋子,列昭就去了杂物房。
“从你大哥死后,咱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列老头叹了口气。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你大哥死了,你大嫂也去了,因为这件事,咱家当年就把你大哥赚回来的钱除了地都赔了进去。你三弟四弟要念书,所以这才把你大哥那边的那一片房子都卖了,不然就是耽搁了老三老四,这件事,我想你不会在怨着爹娘吧?”
列老头的话列昭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我知道你不怨,那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呢?”列老头真有些不明白。+
“这么多年了,是,家里一直指着你打猎的贴补才能过得好一些,可你也知道,不是爹娘不想做,你弟弟们是真的读书太费银子了些。只是,这是咱列家光宗耀祖的大事,难道,你就不想让列家起来吗?十里八村的,哪有人能比你这两个弟弟读书脑子灵光?”
列昭没作声。
当初列老头根本就没问过他的意见,把大哥的房子就那样卖了出去,只因为老三和老四一个要交束攸,一个要去镇上书院里拜师,是的,这房子是大哥留下的,他没置喙的余地,可是,大哥是有儿子的。
虽然儿子当时才刚出生不久,可那也是大哥血脉的延续,却直接就做下了决定。那时他就明白了,爹娘的心有多凉薄。
后来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不给了他一次次的重击。
在爹娘的心里,不对,是在村里所有的人的眼里,他列老二就是个傻驴吧?
“老二,既然你都对老三老四没什么不满意的,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点都不贴补家里了?”
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一大堆,列举了种种兄弟出息,靠得全家。什么兄弟齐心,齐力断金,什么兄弟有苦,兄长要有担当,可列昭就是一句话没有,列老头不禁也不耐烦了。
好,我也不说理了,你就给我个原因总行吧?列老头心头愤愤。
“列青该成亲了。”
列昭丢下这一句,就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列老头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就这样丢下一句话,把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当成放屁一样,气得脸色全黑了。
二房,这是真的要反了!
“老头子,咋样了。”
列景氏早就收拾完了厨房,在院子里切菜喂了鸡,又打扫了下鸡圈,累得腰酸背痛,嘿呦着正在念叨着命苦,看列昭从房里出来就回了他房里,连忙跑回屋里问情况。
“他根本就把我这个爹的话当成放屁。”列老头气得咳嗽。“我说了一堆话,他就给我来了句列青该成亲了,就走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咋,列青没成亲难不成还是我们的事儿?那刘家丫头要死亲娘,我还能给救回来?”
“说起这个。”列景氏有些别扭。“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那丫头早就出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