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她是否能像棠婧这样潇洒,坚持活出自我,不在意至亲的看法呢。
姜灵灵不知道。
白家的老爷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选择留白世容还是灵灵的问题上,他不会为难灵灵。
因为她是老战友姜家的孙女,他心里存着革命时的情感。
于是他对儿媳乔素吩咐:“你给世容申请一下国外的学校,能出国深造就让他走。”
白太太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想到他太年轻,总偏向意气用事,为了他的前途,也就忍着不舍听从老爷子的安排。
白太太效率很高,在暑假前的那段日子,寄影响cd,然后收到邀请函,办签证。
最后到面试的时间,直接通知白世容上飞机走人。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办理。
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白世容即将不久后离开。
生活似乎一如既往。
时间渐渐逼近中考的日子。
她中考结束那天,兴冲冲回来,拿了钢笔去想要还给白世容,顺便道谢。
然而,在白家却看不到他的身影,询问了白太太,才知道他去了太平洋的彼岸,是昨天晚上的飞机。
这个消气,突如其来。
姜灵灵无法克制地愣住,呆呆站在那里,指间一松,钢笔盒子落在地面。
白太太略微惊讶,走过去弯身捡起来,耐心地牵住了她的手,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温柔地安抚:“没关系的,他会回来的。”
姜灵灵抿抿唇,眼眶酸涩得紧,眸子看向白太太,“……多久。”
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三年,或者四年。”亦或许更久。
白太太的语气柔软,甚至带了点不想伤害她的小心翼翼。
姜灵灵垂下眼睫,脑袋更低了。
白太太将钢笔盒子放回她的手中,帮她把垂在脸颊的长发轻拢到耳后,“钢笔你好好收着,等以后他回来你亲自还给他。毕竟,他在你心里是个重要的人。”
姜灵灵被这句话戳中心事,她泪眼汪汪地抬头,眸光闪着疑惑,懵懵懂懂:“阿姨怎么知道的……”
白太太笑笑,用手帕帮她擦拭眼角含蓄的泪光,格外温柔:“因为在知道他离开后,你有了眼泪,眼泪是不会骗人的,这代表你是真的难过。”
有眼泪,真的难过。
确实是她现在无法克制的样子。
姜灵灵低下头,长密湿润的睫毛微微遮住掉眼底的情绪。
“灵灵,其实你可以换种思维去对待这件事。比如——在意一个人就会希望他过得好,世容去美国读音乐学校,认识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大多是在钢琴方面很优秀的人,对他以后是很有利的,毕竟,他是个要和音乐相处一辈子的人……这样想的话,你心里是不是就会舒服一些。”
有理温和的解释让姜灵灵逐渐平静。
确实,在音乐学校里会有很多专业的朋友。
她抿抿唇,朝白太太点点头,然后故作轻松地露出个笑。
但,道理归道理。
难过还是挥散不去。
那一夜,她睡得并不好。
梦中全是温暖的指尖,阳光下的少年,记忆中的钢琴声,和巧克力糖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