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人情绪起伏不定,纵然她尚未尝过欢喜的滋味,也知陛下这是,陷进去了。
看来,明二姑娘是定然要进宫了。
未几时,荣亲王带着久未归京的雁北郡王觐见,但萧昱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兄似乎待雁北郡王有些冷淡,还......瞪了他一眼?
他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吧?萧昱荻挠头,努力回想起来。
半个月后,明莞浓归了家,一起随她离开皇宫的,是身后的两辆马车,内里皆是太皇太后赏赐的物件儿。覃城的人早就习惯了临川候府二姑娘年年进宫小住,再带着满车赏赐之物归家,可是还是羡慕得很。
这几年来,不知因何缘由,皇上始终没有选秀,也没有纳谁为妃,后宫至今空荡无人。倒是太后张罗过几次花宴,然花宴散去,就再无下落了。
覃城已隐隐有关皇上身体有碍的传闻,但明二姑娘这些年备受恩宠,已然有入宫为妃的势头,让他们忍不住想,难道当今圣上也是个如同先祖一般的痴情皇帝,终身只娶一后?
回到府里,明莞浓照旧先去禾铸院向老夫人请安。几年过去,老夫人的精神已经大不如从前,也变得喜欢拉着人说一些年轻时候的往事,明莞浓瞧着,有时候还不大能认得清人,若不是她眼里偶尔会显现的精明和清醒,她或许已经放松了警惕。
“再过半月即是你们姐妹两的生辰,妧儿也满十二了,往年每每让她陪着你入宫皆不成,今年你可与太皇太后说了?”老夫人侧倚在榻上,皱纹满布的眼皮子耷拉着,似乎有些疲倦。
明莞浓面沉如水,只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祖母,太皇太后开恩,待生辰两日后,三妹妹可与我一同入宫小住半月。”
“极好,”老夫人精神一震,看着她的眼神也透出满意的神色,“阿觅啊,咱们侯府往后的兴衰总不能靠你一人之力,有了你妹妹,也能相互扶持一二。”
明莞浓抑制住心底涌上来的恶心感,寥寥应声后,就退出了禾铸居。
绿枝还跟以往一样在院外等着她,一见她出来就为她披上披风,小声安慰:“姑娘,奴婢听说了老夫人和侯夫人的打算,您莫往心里去,宫里头显然是瞧不上三姑娘的,也不知她们为何还要巴巴的想送她进宫。”
“自然是因为她们亲近。”而她,不过是她们眼里的外人罢了,明莞浓眸色沉静,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已经看透了。
“她们总不会如愿的。”绿枝恨声道。
“那倒不一定呢,”明莞浓面上显出一丝茫然和不解,“皇上昨儿,同意了让三妹妹进宫小住。”她最后这句话缥缈如烟,绿枝并未听清,再问,明莞浓却撇开了话题。
宝贝女儿的生辰,侯夫人早早上了心,一个月前就盘算起需要准备的物件儿来,更是请覃城最好的制衣坊云锦布庄的大绣娘来替女儿量体裁衣。
摸着裙裳上栩栩如生的彩蝶,明莞妧兴奋极了,站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还贴过去问七岁的弟弟明莞弦好不好看。
明莞弦正兴致勃勃的摆弄手里的木马,被她打扰,颇为不耐烦的抱着小木马跑到别处去玩。
他真搞不懂,嫡姐为何不能像二姐那样安安静静的,聒噪的像……对,像夫子说的鹦哥。二姐不仅安静,还懂得多,娘亲却不让他跟二姐亲近,夫子说了,这于……什么来着他忘记了,却清楚的记得夫子说这样不好。
他边想边摆弄小木马,忽听外面有人通报,说是侯爷回来了。
明莞弦忙放下手里的木马,迈起小步子冲到外面,然险险的停在临川候面前,小小的人儿规规矩矩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