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莞浓劝着,明莞忆老实了一段时日,直到临川候归家。
临川候归家那一日,大雪纷飞,整个覃城都素白一片,碧青色的砖瓦被白雪覆盖,屋檐下的水滴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柱。
临川候早了两日归家,浓黑的大氅包裹住魁梧的身姿,利索的翻身下马后大步进门,席卷进一阵冷风。
“侯爷,您回来了!”管家快步迎上来,匆匆忙忙行礼后,迎他进入大堂。
“嗯,先莫要告诉夫人。”临川候解下大氅随手扔给亲信,接过热茶一饮而尽。
临川候未及四十,身材粗犷,满脸的胡子遮掩了本来的面容,只眉眼还有沉冷杀伐之气。
“听说前些日子二姑娘才从宫里返家?”
管家忙应声,“是,二十五从宫里回来的。”
临川候微微蹙眉,他没想到不在家的这日子里,二女儿竟算是被皇家定下了,只宫里医治阿觅,方让他稍微舒缓心情。
“我去瞧瞧她。”
管家一愣,眼下天还未大亮,想必二姑娘还睡着,只是他阻挡不及,临川候已经顶着风雪朝止澜阁去了。
风雪里的止澜阁此时一片安静,临川候不禁放轻了脚步,只他推门进去时,忽地想起一事,侧身问管家,“护卫呢?”
“这…这,想必是风雪太大,找个地方避避风雪罢。”府里头平日里对二姑娘的态度,他都是看在眼里,碍于夫人,管家却是不敢说的。
然他不说,不代表临川候什么都不知晓,他瞥了眼管家,抬脚走向小厨房。
推开门,临川候掀开锅,再扫了眼厨房他处,登时脸色阴沉下来。
再走出厨房,就见绿枝匆匆忙忙小跑过来,矮身行礼。
“二姑娘可醒了?”临川候压低嗓音问。
“二姑娘昨夜睡得晚,眼下还睡着,可需要将二姑娘唤醒?”
临川候摇头,“其他仆婢呢?”
“应当还在下人房睡着。”绿枝绷着声线道。
“还在睡?”临川候冷笑,“这个时辰不打扫庭院,为阿觅做朝食,竟然还在睡?”
绿枝深吸一口气,“禀侯爷,姑娘平日里的饭食都是奴婢跟青蕖准备的,从不假于他手。”
从不假于他手?这句话就耐人寻味了,是忠心为主,还是,根本就无人可托?
临川候并不是莽将,只是少理家事。他心神转了转,手扶在腰上的软刀柄上细细摩挲,迈步朝下人房行去。
他身后的绿枝随之精神一振,忙不迭的跟上去。
下人房的仆婢们还在酣睡,他们懒散惯了,平日里睡到大中午,嗑点瓜子聊聊日常,这一天也就过去了,这种日子过久了舒服的不想走,想着侯爷回来后装装样子就能继续待下去,只他们万万没想到,临川候会早几日回来,连样子都装不成。
一脚踹开下人房,对迷茫起身后惊恐爬下床的下人们扫了眼,冷光几乎将他们冻死在地。
“把他们嘴堵了,赏一顿打丢出去,就说是我临川候府发落的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