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睡醒,声音娇软,还带着鼻音,乌瞳也是水润润的,眨眨眼就能沁出水,眼下她正顺着他的声音,昂着头‘望’向他的方向。
景元帝放缓嗓音,温声问:“可要喝果茶,碧烟做的不错。”
“好。”明莞浓点头,没过多久,一个温凉的杯壁碰到她嘴唇,她伸手摸过茶盏,自己捧着小口小口喝起来。
等她喝完,景元帝将茶盏接过去递给元业,这才与她言语,“让浓浓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商量?”明莞浓鲜少听见会有人跟她用这个词。
“嗯,”景元帝凝视着她一双水瞳,“若是你的眼睛能治好,但是会经过很多次疼痛,那你可愿意?或是再等几年?”
景元帝在听完原太医的话后,沉吟良久,小姑娘才七岁,据说针疗刺入皮肤,且不止一处,其过程必须让人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疼痛难忍,那么小的孩子,不知能否受得了这苦。
原太医说可以先慢慢调养着,等她长大再行施针,他细细思索后,还是决定让小姑娘自己选择。
仿佛只是几息过去,明莞浓抿唇后,斩钉截铁的说:“现在就治。”
“你可能会疼得晕过去,又不得不醒来。”景元帝将最坏的情况说与她听,并未因她是孩子而有所隐瞒。
明莞浓摇头,“我不怕,我……怕黑。”她曾经胆子最是小,怕极了黑夜,总觉得黑夜里会有张牙舞爪的东西冲出来,可自从看不见后,她的害怕都在薛嬷嬷等人的担心下,藏在了心底。
“乖,明日太医就会来为你施针,莫怕。”景元帝听着她的话刺心一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抚她。
翌日,寿安宫内,太皇太后晨起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去小佛堂礼佛。穿戴齐整后,特地没戴上护甲,带着宫婢进了偏殿。
深色团花华衣拖曳过高高门槛,太皇太后扶着英嬷嬷的手抬步进门,直直往内室行去。
夏萤守在门边,见她过来,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皇太后。”
“嗯,浓浓可醒了?”太皇太后关切的问,她昨晚才知那孩子今日要施针治眼,一夜也睡不安稳,早早就起身想来瞧瞧。
“还没呢,昨儿睡下的也晚。”
太皇太后慢步行到杏色床帐前,想了想,还是未撩帘子,又走回了外室。
“让她睡吧,原太医一个时辰后才过来,秋岚,将早膳挪到偏殿来。”
太皇太后从宫婢手里接过佛经,靠在软榻上翻开起来,俨然是要等明莞浓醒来。
小半个时辰后,内室传来金铃声响,夏萤闻音进去撩帘子。
“姑娘醒了,”看着小姑娘抬手想揉眼睛,夏萤忙阻止她,“姑娘莫揉。”
话音刚落,身后很快有宫婢递了湿帕子过来。
又过半个时辰,门边出现了个明黄色的颀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