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太医上前,捻了一枚银针,准备要刺上淑妃的死穴。
淑妃张大了嘴巴,硬是发不出声,也躲不掉,看见宁帝已经转过身不欲看她,冰凉的银针肌肤,引起丝丝颤栗,盯着宁帝背影,逐渐绝望,索性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苦涩的泪水从苍白的面颊上滑入发间。
陛下,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没有背叛过你,真的······没有。
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却沦为扬州瘦马,被人待价而沽,本以为这一辈子就是个玩物了。却未料遇见了你,从那年,你把我救出那个魔窟,你就是我的一切了。
在王府的时候,我因为身份受人欺凌,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太忙顾不上,我忍着,想着能见到你,再多的委屈也都填平了,后来有了宝华,觉得老天待我不薄。
为了宝华,我去求昭和郡主,她是邺城难得的好心人,肯帮我。
后来,我想要的更多,想要你只看得见我,那些你喜欢的,你宠幸的,我一一收拾
再后来,我成了淑妃,对曾经求助于昭和郡主的事感到羞耻,一再给她下绊子,弄死了曾经的知情人,如今是要给她们偿命了吗?
银针沿着穴位缓缓刺入,有微微的麻木,却抵不上心里的痛。
片刻,那双纤白的手无力的从床幔间垂下,像主人一样,失去了生机,右手上戴着一只白玉缠金枝镯子,是宁帝二十年前送给她的,象征缠绵情深,自打戴上那刻就没有摘下来过。
当夜,宫里的哭声就没有断绝过,淑妃满宫的宫人都被殉葬,宝华公主挪到赵贵妃宫里教养,曾显赫一时,宫人不息的淑华宫陷入冷寂,再无人问津。
宁帝最后用一个替罪的小贵人封了全宫的猜疑。
只有太医院的陈医令知道,淑妃根本没有怀孕,不过是用药假孕而已,可笑宁帝对一个对他一往情深的人并不了解,终究是怀疑战胜了情分。
萧晋用烛火烧了手里的纸条,神色莫测,一身玄色的衣袍带了丝血腥气。
凡是让她不痛快的,我都要让他用命来偿,我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都是为了她,即便是入魔。
木生知道,他家殿下大费周章,不是为了什么太大的事儿,仅是因为淑妃怂恿宝华将唐姑娘关进了冷宫。
自打飞雪园后,唐玉晚就没见到过柳廷襄,也乐得清闲。
唐玉晚回家的马车行了一半,却被另一辆马车截住了。
萧晋从上面跳下来,径直上了唐玉晚的马车,对她笑得和煦温暖“阿迟,想吃什么?”
唐玉晚就眼看着她的子安哥哥正襟危坐,淡然的整理衣角,满车厢都是他身上清淡的檀香味道,还问她想吃什么,唐玉晚舔了舔嘴角,揪着衣角有些本能的涩然“子安哥哥,我阿娘说今晚做了我想吃的八宝鸭······”我可能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萧晋吩咐车夫“去天香楼。”虽然车夫是唐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萧晋说话就是好用。萧晋又转头去看唐玉晚“天香楼的八宝鸭正宗,想必你会喜欢的,我一个人常去。”还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样子,但不容反驳。
唐玉晚咬了咬嘴唇,开始犹豫,子安哥哥就一个人,自己吃饭许是孤单才想带自己去吃饭的,子安哥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似是不能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