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又烫又痒,苏姻莫名想起以前老家有个姐姐,大冬天生冻疮,便是这症状。
先是滚烫泛痒,手上经常通红一片,待过几天,便长出形状可怖的疖子。
接着的,便是溃烂,久治不愈。直至来年春日,天气回暖,才会好上许多。
祈王伸手拨了拨她的散发,低低地嗯了声,“确实很红。”
“那糟了。”苏姻无奈叹息。
“怎么?”祈王好奇。
苏姻微微侧过头,告诉他自己的担心。
“这样……”祈王意味不明地吐出这两个字,抖了抖手中的缰绳,说道,“拿着。”
苏姻不明所以地接过缰绳,便感到耳廓上一片冰凉。
祈王将两手放在她滚烫的耳朵上,温度很快降了下来,冰冰凉凉的舒服不少。
“好受些了吗?”祈王问她,又怕她在意,宽慰道,“不必担心,宫里林太医有剂药方对冻伤极其有效,回宫本王便为你取来。”
苏姻点点头,完全没想到祈王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多谢。”
身后没有回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回答了她没听到。
四周的侍卫目不斜视,尽职尽责地在前方开路,如同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只有离得不远的小皇帝,时不时飞过来一个酸溜溜的眼神。
已经这么会的功夫,冷意一直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掌传过去。
“王爷,要不算了罢。你的手很凉。”她伸出一只手覆上他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的肢体接触。
在她的想像中,如祈王这般相貌,手掌也必如他的脸。
实际却完全不同,他的手掌骨节分明,宽厚结实,摸上去略有些硬邦邦的。
祈王反手握住她的,拉下来放在身前,拢了拢她的披风。
“本王无事。”祈王轻声道。
“这温度怎么可能无事。”苏姻急道,拉下他另一只手,“我没关系的。”
祈王身娇体贵的,万一因为她给冻坏了。她敢说,小皇帝非把她皮剥了。
祈王眸中染起笑意,低头看了怀里人的发旋。
然后,闭上眼轻轻地碰了碰,未叫人察觉。
苏姻脱下披风递给他,“来,你暖暖暖暖。缰绳我拿着就好。”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照顾,莫名被塞了披风的祈王,不知为何眉眼间就染上了笑意。
披风抖开,将她包裹在内,“本王确实无妨。”
他大掌将她握住缰绳的手包裹在内,暗暗运起内劲。
不一会儿,大手便暖和过来。
两相对比,更显得苏姻手冰如寒铁。
“你们习武之人,都是如此吗?”苏姻有些羡慕。
祈王沉吟,颔首说道,“习得内劲之人,自然会运行和调节自身温度。”
“我如今这年纪,还能学吗?”苏姻想了想,兴致勃勃道。
祈王上下打量她一番,缓声说,“能。想要学有所成难,不过强身健体,护自己安全还是可行的。”
“那……能教我吗?”
祈王点头,“等回王府,你跟着青柳练些拳脚便罢了。”
“青柳也会?”苏姻回首,略有些惊奇地问。
日日相处,是以也未曾想到身边那个瘦弱的小姑娘也是个中高手。
祈王勾唇,语气轻柔,“这是自然,想从影卫营出来,身手是首要。”
到了傍晚,风大了起来。
未绑起的散发向后飞舞,轻轻划过祈王的脸。
他偏过头,轻声打了个喷嚏。
苏姻似有所觉,后知后觉地拢了拢。
细发却依旧向后飘动。
苏姻默默提起披风,盖在头上。
整个人缩在他身前,看上去如同一个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