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斯早退了。
胸里有一团黑雾,堵塞着她每一寸血管,血流不畅通,呼吸不顺畅。
换衣服,坐地铁去老师家。
地铁里挤,挤得阮慕斯出了一脑门的汗,有人伸手拉扶手拉环,胳膊蹭到她发带,她脑袋跟着人群晃了下,发带被蹭掉了。
她一手拽着吊环,一手按包,就没立即收好发带,等她快下车时,再碰脖颈头发,发带已经没了,被人踩在脚下。
阮慕斯要蹲下去捡,又被人挤出门外,眼睁睁看着发带没捡回来,心里又增一口闷气。
叶璞没在家,师母在家里看电视剧,门开的时候,听见电视里传来男人的唱声,“一更里呀,越过花墙啊,叫声郎君你莫要发慌啊。”
阮慕斯失笑道:“师母,又看团长呢啊?”
苗红招呼着她进来,“可不,就爱看迷龙,张国强演得太带劲儿了。你老师在小区活动中心下棋呢,你进来坐会儿,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去找老师吧,师母你继续看,晚上我在这儿吃,师母给我做好吃的啊。”
苗红眉开眼笑乐道:“好好好,给你煮虾吃。”
叶璞家小区里有市民活动室,图书室棋牌室音乐室健身室,挺多活动室的,但最多的还是大爷大妈们一起打扑克、下棋和打乒乓球。
阮慕斯在各活动室里转了一圈,没在棋牌室找着人,最后在健身室找看见老师。
老师正在骑动感单车,阮慕斯笑着过去说:“老师,健身呐?”
叶璞瞧见阮慕斯特开心,“哎哟慕斯来了,快,来跟我一起骑。”
阮慕斯瞧着叶璞姿势,忍不住纠正,“老师您座椅调得有点儿低,容易伤膝盖……肩膀不能晃……腰用力。”
叶璞瞪她,“又是乔子执教你的?”
阮慕斯道:“扎心,求求您,别提他。”
叶璞笑笑,不骑了,拿起乒乓球拍,开始杀阮慕斯。
阮慕斯乒乓球真不行,满地跑着捡球。
叶璞打累了,和阮慕斯回家,苗红买了很多菜回来,阮慕斯起身去帮忙,叶璞拦住她,“行了,菠菜油菜都分不清呢,别去捣乱了。”
“我能分得清……”
“那你也不会做饭,坐下,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
阮慕斯还是走向厨房,“我去帮师母。”
叶璞拿出手机拨电话,“大乔啊,吃了没?”
之后坐在竹椅里,剥花生米吃,弄得桌上地上都是碎屑。
苗红拿着铲子跑出厨房,大喊,“老叶!你给我吃干净点儿!”
阮慕斯在厨房里继续说:“他以前什么都让我做,给尸体刮头发,给他摄影解剖记录,跟他出现场勘察分析尸源,和他出差处理信|访案件,现在他什么都不让我写。”
苗红笑道:“是你想写的角度,人家没办法心甘情愿投资吧,和钱挂钩了,他哪能再由着你性子来。”
阮慕斯打开吸油烟机,轰隆轰隆的,不再说话,站在门口看师母熟练地下锅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