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他又有了一个新身份——喜颜整形医院的院长。
第二章(2)
阮慕斯握着杂志的手有点抖,她还没做好准备,没想过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见面。
呼吸变得有点儿促,喉咙里多了根鱼刺般,难受得紧。
阮慕斯转身往前走,佯装看墙上的整形前后对比宣传图,背对余湘,深呼吸,默念冷静。
乔子执,乔法医,曾是她师父。
阮慕斯大学时是个写作者,主要写出版向书。
她毕业后,写剧本前,有一位主编,计划出一本法医悬疑类的书籍,通过她老师,向她约稿。
之后,阮慕斯被派去跟着一位法医学习,那位法医就是乔子执。
一位眼角有疤,很帅,很会欺负人的法医。
初见于解剖室,他一身淡蓝色解剖服,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
外露的只有一双眼睛,眼角有一道疤,那道疤从眉峰斜至眼角,有股子狠劲儿,尤其他手上还拿着电动开颅锯。
他正在锯尸体头骨。
她进去礼貌地叫道“师父好”。
但是他没理她,好一会儿,他才放下电动开颅锯,缓缓抬头。
他斜斜地靠着解剖台,掀着半个眼皮,神色懒散,自上至下地打量她她半晌,“胆子怎么样?”
语调有些痞气,音色又有些好听。
她胆子其实小的不得了,一个人住的时候,外面有脚步声,她都会立即钻进被子里,而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尸体。
但是当时情况,她能感觉到自己不太招这位法医的待见,于是强撑着微笑道:“师父,我胆子很大的。”
他带疤的那边儿的眉挑起,拿起一只看着像火锅勺子一样的东西摆弄,缓慢而又意味深长说:“是吗?”
她当时心跳得很慌张,心道您可千万别让我去掏什么积血和脊髓什么的,她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逞强答道:“是啊。”
“那就好,”他缓缓颔首,火锅勺子递给她,吩咐的声音轻飘飘的,“来掏积血。”
她读的是编剧,不是医学生,哪里见过尸体,更没干过掏积血的事儿,她只看了那满是窟窿的尸体一眼,就干呕想吐,火锅勺子在手上直颤。
他把她的胆小尽收眼底,冷嗤一声,抢走她手上的火锅勺子,插在尸体身上,嗤道:“老鼠胆,第一课,和尸体待够俩小时,搞清楚尸体结构和死亡原因。”
然后,她又就被他扔在解剖室两个小时。
那是她浑身都在冒冷汗中过得最漫长的两个小时,那不仅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尸体,也是第一次和瘆人的尸体共处一室。
也是那一次,那人直接就把她的胆子给练出来了。
“慕斯?想什么呢?”余湘打完电话回来,叫她。
阮慕斯回过神来,“啊?啊,我在琢磨是写职业剧还是爱情剧,湘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编剧的笔名是什么?汤总说你写过两部高分剧,我搜搜看我看没看过。”
“汤总过奖了,我笔名叫山竹。湘姐,新院长什么时候来?”
“下周一来,老院长也过来,在一楼大厅有个仪式。你的笔名,山竹和慕斯,都是吃的啊,你太可爱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湘姐,”阮慕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挽着余湘胳膊问,“湘姐,我看皮肤科护士有帽子口罩,我可以领吗?”
“可以啊,一会儿我去给你领,白大褂也有,再给你领个实习医生的胸牌。”
阮慕斯体贴道:“对了湘姐,新院长来了以后应该会很忙,你先不用和新院长提我的事,过些日子再和他提吧。”她心道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刨个耗子缝钻进去吧,反正他也说过她是老鼠胆。
余湘笑道:“行啊,正好新院长新入职,事情会很多。”
第二天和第三天,余湘陪着阮慕斯熟悉环境,各科室都走了一遍。
很多员工见过阮慕斯了,知道她是老院长的外甥女、新院长的表妹、作家、来体验生活的,对她都很和气。
余湘休息时间是周四周日,阮慕斯也跟着休息。
周四,她起了个大早,预约好雅廊理发师,上午去剪发。
她坐在椅子上,对理发师小飞道:“剪个刘海,把我脑门上这个尖给盖上。”
小飞瘦瘦高高,拿起腰上工具袋里别着的剪子,“美女,你这个美人尖很漂亮啊,就适合把头发全梳上去,不适合留刘海啊,我劝你啊……”
“麻烦别劝我了,谢谢,您给我剪刘海吧。不要空气刘海,要法式刘海。中间短,但不要短于眉毛,两边是长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