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嘴离开后,王母在这处宅子里很是过了一段自在逍遥的日子,比在天庭的日子更自在,因为有人间烟火气息。
渐渐地也和周边的几家住户熟悉起来。
左边第一家住了一对卖古董字画的夫妻;第二家宅子最大,三进三出,简直跟他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应当家境很殷实,只不过还是在这月华街上罢了;右边住的则是一个寡妇,带着一对姐弟并一个老奴,俩姐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早晨几乎不间断地会听见右边传过来的朗朗读书声。以前人以读书为最高,从来不会有环保意识和社会责任意识,在这个点读书其实是会打扰到别人睡觉的。不过一则作为王母,这个仙体,方晴岚发现哪怕自己睁着眼睛不睡,第二天也是可以精神抖擞的;二则,那小少年读得抑扬顿挫,很有韵律,听着倒也好听舒心。
那老岳是个好走街串巷聊天的,王母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随便给人拉了红线。于是就拘着他待在门口看家。闲着无事,就和右边那家老奴熟悉起来。俩姐弟见这家只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便也常过来玩。
姐姐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名唤孟清。正值豆蔻年华,生得面目清秀,只可惜日子恐怕是窘困了,没怎么发育好。这个年纪旁的姑娘都珠圆玉润的,这丫头却有些偏瘦。弟弟孟淮才八岁,却已经是个知书达理、懂事乖巧的小大人了。
从那老奴的口中得知,孟家本来也是不错的小康之家,孟父是衙门上的一个文书小吏,不算大富大贵,倒也丰衣足食不缺吃穿。加上孟母娘家也是临郡县一户做生意的富贵人家,所以早年才住得起这月华街的宅子。
天有不测风云,先是孟父得罪了上峰,被撤职在家闲着,郁郁寡欢之下竟病倒了,撑了一年便去了;孟母吴氏思君心切,成日里病歪歪的,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原本还算殷实的小家,如今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了。只能靠吴氏嫁过来以前的嫁妆过。
王母在心里骂道:什么劳什子的义气,值当扔下两个没长大的娃娃就撒手离去?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吴氏平日里足不出户,偶尔也会露个面,唤自己的一双儿女回家。王母见过那个妇人,五官长得倒是端正,只是一脸的愁容,显得不那么精神罢了。
她对着王母笑道:“我这一双小儿女,总来您这儿叨扰,给您添了诸多不便。”
王母正随手从石桌上拿来一块栗子酥塞到孟淮手里,慈爱地道:“我一个老婆子,女儿都出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这一双小儿女过来,不知给我增添了多少欢乐。我感谢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