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儿的时候不好好干活儿,在这嚼舌根子。说,刚刚什么王母娘娘?”
小厮老老实实道:“就上午那俩老头老太,那老头管老太叫老夫人,老夫人临了说了,她是王母娘娘,还给了我一块碎银子,让小的跟您说。”说着,颤颤巍巍地掏出了那块好容易得来的私房钱。
王母娘娘?张巧嘴瞪大了眼睛,暗叫不好。“糟了!快说,她还说什么了?”
“她……她说她就住在街口的仙客来客栈。”
张巧嘴急得直跺脚,“还不快去备马车!”
一路上马车摇晃,张巧嘴心情忐忑。她本来是想去叫七妹的,可一想既然王母娘娘是先来找的她,那就说明并不希望七妹和她一起来。索性便一个人套上马车,赶去了仙客来客栈。
到了客栈,下了马车,跟掌柜的打听了住处,进去一看。果然是王母娘娘和一个不认识的仙使。
张巧嘴自知大祸临头,慌忙下跪,“义女知错,望母后从轻发落。”
王母娘娘眯着眼笑笑,“你倒是知趣。这么快就认错了。”
张巧嘴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你起来吧,我来不是怪罪你的,也不是立刻就抓你回去的。”
张巧嘴又惊又疑地抬头望向王母,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方才我和月老去了你嫁的傅府,看起来你嫁的不错。”
张巧嘴咬咬牙,嫁的好吗?能挑选的话,谁不愿意选董永那样眉清目秀、温润如玉的读书人?那傅官保好吃懒做,游手好闲,长得也没董永好看。偏偏七妹先看上了董永,先下手为强,自己又怎好与她争夺?她是玉帝和王母的亲女儿,自己只是个义女加婢女,什么时候都是高过自己一头。
见她不说话,王母放低了身子,问张巧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一定是想,凭什么七公主就是公主,你只能是个婢女。她哪里比你强?你哪里不如她?却又处处受制于人,就算到了凡间,连自己看上的男人都只能拱手,我说的对吗?”
张巧嘴一惊,自知什么都瞒不过王母,忙磕头谢罪起来,“女儿知错了,请王母责罚。”
王母叹了口气,“你呀你,怎么就不想想?你本是一介凡人,因着是小七的婢女,才能跟着得道成仙。小七与你情同姐妹,我才认了你做义女。殊不知这天底下有多少婢女任由主人打骂发卖,连衣食住行都保证不了。你还不知足。再说这董永,你就那么确信你七妹比你嫁的就好,你嫁的就一定不好?”
嫁给董永有什么不好?张巧嘴心里还是拗不过这个弯。
王母大笑:“依我看,你就是觉得凡是小七喜欢的,就一定是比你好的。哪怕是个男人。”
张巧嘴见被戳穿了心思,不由深深地低下了头,“母后教训的是。”
“你和小七都养尊处优惯了,从未受过苦。哪里知道这时间的不容易,人间情爱的不容易。嫁给清苦读书人的未必过得幸福,而找一个富贵公子的也未必就能一生一世。你们光向往着人间男女情爱的欢愉,却忽略了它本身带来的酸甜苦辣。”
说罢,王母瞥了身边站着的月老一眼,对张巧嘴道:“我念在你我义母女一场,且放你一马。这回我来人间,主要也是替你们考验一下夫婿一番。如若你们二人选择的夫婿真如你们想象的那般对你们真心,我将他们指点一番修炼成仙,将来与你们一同升天双宿双飞,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