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皇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在你父皇面前就规规矩矩，到了母后这儿，礼都不行完？”

楚钰拎着袍子站起身来，抱怨道：“这玄衣实在是重，母后向来心疼儿臣。”

杜皇后笑着摇了摇头，由夏竹扶着站起身来，走到楚钰身前，俯身将他扶了起来，认认真真盯着他的眼睛：“钰儿，从今往后你就是大楚的太子了，行事切记要稳重，帮你父皇多分担一些。”

“母后放心，在大事上，钰儿从来都不是个孩子。”楚钰双目灼灼，眼睛里透出的是与生俱来的自信，那是属于皇子楚钰的。

杜皇后的眼睛渐渐湿了，曾经她以为楚铖会像楚钰今日一般，身穿冕服，跪在她身前，朗声说：“母后，儿臣今日做太子了！”可惜聪颖早慧招天妒，她没能等来嫡长子的这一天。

楚钰摘下冕冠，递给夏竹，笑道：“有劳姐姐。”

夏竹樱唇轻抿，行礼接了。

楚钰即刻上前扶住杜皇后，母子两人相携着往后殿去了。

进了后殿，杜皇后瞧着儿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挥退了随侍在侧的宫女太监，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和母后说些什么？”

楚钰扶着杜皇后坐了下来，他自己也坐到杜皇后身边，眉心轻轻锁着：“母后，其实儿臣有些怕做太子，心里却也清楚，这太子儿臣是非做不可的。”

“怕？”杜皇后笑了，“你年幼时，母后一直在拦着你父皇，生怕那纸诏书会成为催/命/毒/药，现在你自己不是都说了，你已不是孩子，是凤阙宫的顶梁柱。”

“儿臣幼年时表现平庸，也是怕佼佼者先折。现在儿臣怕的是……”他眼睑一垂，终是没说出口。

杜皇后紧紧握住楚钰的手：“你父皇立你为太子，并非只因为你是本宫唯一的儿子。你心怀天下，勤学好问，友爱兄弟，这些都是成为一个帝王必不可少的质素。楚贤命为贤，却并不贤德，楚赟擅武是大将之材，至于楚铄，她母妃只望他能做个快乐王爷。剩下那几个弟弟年岁太小，算起来，能接掌你父皇天下的，就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