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你是他在山下历练时所救。”洛宁之喝完了杯中茶水,既未再添新茶也未搁下手中的茶盏给落座的少年添上一盏茶。
他持着手中的空杯在指间悠悠地把玩着,说话的语调也徐徐缓慢,就好像在随意拉家常一般,可抛出来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地尖锐。
“因为魔族内部发生动乱,你遭受追杀一路逃命至人间,才昏迷在我师兄眼前并被他所救。可事实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吗?据我所知魔族内部的争斗是有实力者各自为战,他们都自顾不暇又怎会在乎你一个毫无威胁毫无势力的庶出子?不仅派大魔追杀拦截还在你体内种下寒冰蛊虫,你何德何能受他们这般重视?以及你的那些过往记忆还有所经所历,究竟是你的虚假幻想还是由他人所操作把控?你着一仔细的,好好想想。”
“最后一个问题。”洛宁之终于放下手中的杯子,蓦然抬了眸来盯着对方的双眼,问道:“你——究竟是何时诞生的。”
淡漠疏离的眸子里似乎有暗潮在里面汹涌流动,褚祁风被他这么死死地盯住了视线,只感觉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意识,审视着他的灵魂。
少年蓦地僵在了原地,竟是连呼吸都开始停滞了。
时间,仿佛冻住了。
突然,身后的结界爆发出一阵巨大声响,寒冰落地结界化散。
褚祁风瞬间回过神来,急促地呼吸着。他撑大着眼睛惊疑地望视对面的少年,然而洛宁之却是半分异样的神色都没有。他甚至还不紧不慢地端起手边的杯子,浅酌了一口茶,微撩起眼皮道:“怎么了,看着我作甚?”
褚祁风皱起眉头,“你……”
洛宁之突然打断道:“嘘,他们结束了。”
褚祁风经他提醒转头看去,只见司空谨言正完好地立在一片青郁的草地上,干净利落地收回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
寒剑在顷刻之间就变幻成了一把玉竹折扇,上书:“裴生信英迈,屈起多才华。”
而陆景行从一堆寒冰渣子里挣扎着爬出,一探出头来就看到眼前这位“浪荡才子”一脸骚·包样,忍不住地气从中来“呸”了一声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确确实实是被在下的才貌双绝给打败的。”司空谨言摇着扇子,恣意笑着,说道:“认赌服输,你可别忘了咱们比试之前定下的赌约啊。”
陆景行气恼地一把火把脚下的冰块给全部都融化了,然后又“呸呸呸”地把之前吃进嘴里的冰渣子给吐了个干净,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他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冰渣碎屑,一边催动火系灵力将衣服烤干,骂骂咧咧道:“比试就比试,好端端的砍着剑,突然间撩个眼皮眨个桃花眼是什么意思,把我给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那可真真是冤枉了,俩人明明身高体重相当。但奈何陆景行这小子打斗中竟踩在炽热剑上,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司空谨言被动承接着对方挥下来的剑,眼帘一抬可不就像是在招人魂的含情眼麽。
但司空谨言却毫不在意地笑说道:“没办法,天生就长了这么一双桃花眼。再说了我放着漂亮的姑娘不去看,看你做甚?我对谁眨眼放电也不会对你一个大老爷们眨眼放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