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卡很快办好,换来的也仅仅是五张薄薄的药膏。一百五十块一张,一分都没法走医保,确实价格昂贵。
医生交代:“这是芬太尼,里面有吗啡成分。吗啡是什么,我想你们家属应该很清楚,不必我多说。景老师现在症状还可以,贴半张就行。等到半张控制不住了,再到医院来住几天。”
景浅一字一句听得仔细,和医生商量好明天出院。
回病房的时候舅舅和周徐之已经来了,景浅叫了一声舅舅,才告诉他们,已经和医生商量好,明天让景母出院。
舅舅皱起眉:“这怎么行!医院护士多,有事按铃就行。回家只有你一个,你现在怎么照顾你|妈?”
景浅刚想开口,邹季成忽然插话:“我会在苏城照顾景浅。”
“你们还没结婚,怎么能让你照顾人……”舅舅这话说得很底气不足,他纵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却也明白,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眼前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亲姐姐。他当然愿意为她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可是徐之怎么办?他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大家各自都有一个家要支撑。有人肯出一把力,当然是好。邹季成肯说这话,再好不过了。他虽知道不该,却还是默许了。
舅舅说:“明天我放假,今晚我在这陪,你们都回去睡觉。”说着,叫周徐之也一起回去。
景浅没再多说,点了点头,和景母道别,就带着周徐之走出病房。
“姐,去我家吃饭?”周徐之这么说。
“不了。”景浅摇头,“今天回家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车子开回小区,景浅和邹季成目送周徐之上楼之后,才转身回家。
还没开门,房里就传来团团的急切的叫声。隔壁门开了,奶奶探出头,盯着两人看了一圈才说:“狗放过了。”
景浅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拿出钥匙开门。经过那么多事,她早已对爷爷奶奶失望透顶。此时此刻,她再难说服自己面对她微笑。对着景母装腔作势很累,面具总要有拿下来的时候。
进门口景浅让邹季成先去休息,摸了摸团团的头,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团团爱玩的球、喜欢咬的咬胶骨头、定做的口水巾、没吃完的小零食、下个月要用的驱虫药……一只无纺布的大袋子竟然装不下,桩桩件件,全是它在这个家存在过的证明。
景浅强忍着泪收拾完东西,才打电话给那对小情侣,让他们现在就来接狗。团团像是已有预知,乖得不得了,窝在笼子里一声不吭,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滴溜溜地转。
“团团。”她叫了一声,团团立刻探头过来,靠在笼子上让她摸。她伸手去摸,眼泪就滚下来了。哽咽着说:“宝贝团团,我最喜欢我们心肝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