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胃不好,我带你出去吃早饭。妈,我带他出去一下。”不忘交代周徐之:“徐之你在这里照顾一下。”
周徐之这时候才敢出声:“好。”
医院周围吃的东西很多,味道却不怎么样,价格还贵得离谱。景浅挑了一家看起来干净些的面店带着邹季成走进去,转头问他:“你有什么想吃的?”
邹季成答非所问:“你去找位置坐下。”
他说话从来就不许人反驳,景浅顿了顿就没再开口,走到边上找空位坐下。坐之前还拿纸巾把座位和桌子细致地擦了一遍,果然擦出一层油。
等了一会邹季成才过来,端着一笼小笼包、一碗小馄饨、一份爆鱼面。他把小馄饨推到景浅面前,景浅也没说自己吃过了,拿起勺子喝汤。汤里没有葱花,大概是他还记得她的喜恶,没让人放。
景浅心里难过。这种细致最让人伤心,明明不爱她,却因为责任而对她这样好。让她无法抉择,无论放开还是握紧,最终一样痛苦。
邹季成不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说事情,景浅味如嚼蜡地塞了两只小馄饨下去,等他吃碗面才开口:“原本不想麻烦你,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才对你开口。”
邹季成靠到椅背上,抽|出一支烟。顾忌着景浅怀|孕了,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没有点燃。他烟瘾很大,每当遇见心烦事总要抽一支。
“景浅,你走的时候我说过,会帮你解决所有麻烦,但凡我力所能及。”他无论什么时候说话都不紧不慢,偏偏永远带着上|位者气息,令人不由自主俯首称臣,甘愿听从。即使在他最落魄的那几年也一样。他对所有人说话都这样,景浅从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即使她是他女朋友。曾经的。
景浅握紧手里的汤匙,心头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去一块,隐隐作痛却不依不饶。“我们已经分手,我知道,现在让你做这些事很为难你。”
邹季成盯着她看,他的眼神极具压迫力,看得景浅背后冒出冷汗。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平淡,却不啻滔天巨雷,轻易就砸得景浅九死一生。他说:“景浅,我当初不该放你走。”
景浅手猛烈颤抖,汤匙噗通掉入面前汤碗中,汤汁溅到她手上。邹季成眼疾手快抽|出纸巾把她手上汤汁擦掉,“烫痛没有?”
景浅摇头:“没有。”小馄饨已经吃了很久,里面的汤汁早从滚烫变成温热。无论什么东西放久了都会凉的,心也一样。
邹季成扔掉纸巾,看她手臂没红,这才重新靠回去。“当初放你走,是因为你说离开我,会过得更自在。”
“我现在过得就很自在。”
邹季成静静看着她,那目光冰凉彻骨,在这份寒冷中,景浅溃不成军。她低下头不敢看他,说话时近乎无章:“是,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但是邹季成,我们已经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