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景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吃他的肉丸子，想忽略掉这个热情过头的家伙，然而他失败了——卫川先讨好丁雯一番，又愉快的和其他人问候，叽里呱啦个不停。好容易等这家伙和所有人打完招呼，人又过来了，径直在他对面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面前的汤：“哇，好香！小鱼煮的？”

小鱼？熊景耀愣了下，忽然想起一些细节——每次到咖啡厅，员工们提起江筱瑜时，用“江小姐”的频率越来越少，“小鱼”叫得越来越顺口。吃番茄都能噎住的白痴人缘这么好？

他懒得多想，又舀起一个肉丸，卫川正想说句“你又不理人家”，眼角余光瞧见江筱瑜正在走近，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还有吃的呀？”

江筱瑜把盘子放下，雪白瓷器把金灿灿的面饼衬得和小太阳似的明亮。卫川一边伸手一边问：“这是什么……哎！”他在熊景耀的筷子敲上指关节之前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她忍着笑，答道：“南瓜松饼。”

“看上去真不错，怎么做的？哎熊景耀你至于这么小气？”卫川再次伸手的举动又被阻止了。

“很简单，南瓜去皮去籽打成泥，和低筋面粉，鸡蛋，牛奶和成面糊，用平底锅煎熟就行了。”

“汤闻起来怎么这么香啊？”卫川咽了咽口水。

江筱瑜有些得意：“我放了高汤块——自己熬的，当然比直接用水煮的肉丸汤鲜了。”

卫川还想说话，熊景耀开了口：“今天休息，卫川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买了罐头番茄和浓缩番茄膏啊，小鱼说的那个牌子只有城西那家进口超市才有，我开了好久车呢。”

“你怎么不自己去买？”居然招来这个让他不能清静吃饭的话痨。

江筱瑜愣了下才意识到这是问她，连忙答道：“那天我们商量做什么的时候卫先生也在，他说可以帮我们买点东西……”

卫川点头：“我还贡献了几种意面酱配方——我认识米其林餐厅大厨，小鱼让我帮忙问问最正宗的做法。”

熊景耀淡淡开口：“卫大律师咨询费这么贵，一小时六千起，你给江小姐打的几折？”

江筱瑜又愣了，卫川连忙道：“小鱼别理他。哎你看看这人，脸那么臭，一句好话都没有，你干嘛给他做好吃的？”

“他饿着肚子，又淋了雨，而且……”她把刚刚被番茄噎住的事情说了，卫川摊了摊手道，“你真是大好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好吧，看在我大老远的给你买东西的份上，你也给我做点松饼吃好不好？不过我不喜欢南瓜，有别的口味吗？”

“行，你稍微等等。”

卫川看着她走远，收回视线，盯着熊景耀仍然微湿的头发：“吃饭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这种活法，身体好得了？”

熊景耀低头喝汤，不说话。

“好好过日子吧，有些事……真的暂时没办法，放过你自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