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其实是一种很纯粹的利益动物,陈少阳能够保障他们的基本利益,那他们就对陈少阳、对黑白营地有着归属感。
然而陈少阳也明白,这样的归属感在真正的绝望面前不值一提。当城破掉之后,他们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也不过是回归到两年前的样子。届时,会有多少人还记得黑白市的一切呢?
或者会有那么一些人记得,但是更多人只会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生存之中。
生存,就必须要他们用尽全力了,要记忆这种东西又有何用呢?
在黑白市的高处,陈少阳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的营地,脑海中竟然走马灯一样的闪过未来过去的种种,回忆也好,预测也罢,都湮灭在黑白市缓缓熄灭的一蓬蓬灯火之中。
市民们仍旧安然入睡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明日便会有西羌候的军队大举进攻,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西羌候的军队足足有十万人。
但是那又如何?
西羌候的部队不是没有打来过,还不是一样被领主大人赶走了?侵略营地的那一波波的敌人,哪一次不是人数是黑白营地的倍数?不是一样也被赶跑了吗?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些人一样淡定。
事实上最淡定都是早期影皇营地时期,或者周山营地时期的人。而后期加入的,诸如大风、北水或者东五营的人们其实都很不淡定。
甚至有好几个半夜想开溜的,只是被大街上负责军事管制的士兵们抓回来了而已。
不是陈少阳不让他们跑,而是他们跑了,太影响民心士气,甚至会引起极大的混乱。这些都是陈少阳不想看见的。
站在高处才看得远,才能看到世间百态。
这是陈少阳今晚的感悟。这三天时间,在联邦,在营地之中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让他生出了不少的感慨。如今再回头看,自己竟然已经打下了这么一片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