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洞内,那些神色麻木的人纷纷从草席上站起来,十分恭敬又带着一点畏惧地向蓝多行李。从这些人的行为来看,蓝多应该也勉强算得上一个好的领袖。
“来,请二位领…二位朋友上座。”蓝多大手一挥,本来想说领袖,不知为何又吞了回去,换成了朋友。
陈少阳哑然失笑,却没有说什么,听凭蓝多的安排。经历那么多事情的陈少阳那还能看不出蓝多的那点小心思,他倒想看看这个蓝多后面会怎么演。
说实话,这些营地人的生活其实相当的凄惨,大部分人都是衣不蔽体,在如此寒冷的冬天没有被冻死真的是一个奇迹。而且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明显是营养不良。陈少阳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蓝多带过去的二十个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人肯定是蓝多的心腹,都只能混到那种程度,想必其他底层更加凄惨。
整个营地里,可能也就蓝多一个人拥有着比较良好的生活环境,一切都来源于他手中那把加特林和他壮硕的身体吧。
陈少阳和铁狼坐在蓝多所说的上座,所谓上座其实也就是两把铁椅子,分别摆在铁桌的两边。蓝多一个人坐在长桌的一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一看就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没有上茶的习俗,就是干坐着,气氛也有些尴尬。陈少阳便率先开口说道,“我看你手下的人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你们既然有枪,为什么不去打点猎物回来给他们饱腹呢?”
这片黑暗大陆上,要说最多的除了树木野草,恐怕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野兽凶兽了。
蓝多愣了一下,拍着桌子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咱们这些武器声响动静大。别说外面那些变异野兽咱们打不打得过,打得过也不敢打啊。一打准会引来麻烦,要么是别的营地的人过来抢夺,要么就是引来更强大的凶兽。咱们这些武器子弹又少,只能用来对付对付自己…别的营地的入侵者和那些无耻的流浪者了。”
蓝多可能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赶紧改了口。但是陈少阳已经知道了他没有说出口的下一句是什么,原来武器大部分的功效是为了镇压自己手下的营地人。不过他二人都没有揭穿,在这种大环境下,其实谈不上对错。
蓝多眼珠子转了一圈,见陈少阳和铁狼都若有所思,然后试探着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要问一下,既然二位都有意去讨伐那位影皇,那么你们都不做点准备的吗?别的不说,光是那两头巨鳄也应该带上呀,不然根本就不安全。别到时候我们还没到影皇的营地,先被别的凶兽给吃掉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准备的时候蓝多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加特林,不知道在暗示着些什么。陈少阳和铁狼闻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准备什么?”陈少阳忍住了自己的笑意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忽然自信起来的营地头目问道。
“至少,像我这样的重火力还是应该准备一些的吧。我可是听说影皇那里有一位猛士,一身怪力力大无穷,再配上影皇专门为他打造的盔甲,可谓是人型凶兽一般的存在。你看像普通的步枪,连那位猛士的盔甲的打不穿,不行的。”蓝多哐当一声将加特林提起来放在桌子上,“要想去讨伐影皇,还是得拿出一点实力来。”
“你看这样的实力够么?”
“啥?”
蓝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扭头一看,却是陈少阳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手里拎着加特林,黝黑的组合枪口轻轻旋转着正对着蓝多的脑袋。蓝多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下来,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还没缓过起来,只听见一声哧拉的响声,铁长桌上闪过几道寒光。
咣当几声,铁桌四分五裂地垮下来,切口处光滑无比。桌子的残骸旁边,铁狼淡然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吹了吹自己的铁爪,好像很久没用了,还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蓝多感觉自己快要夹不住尿了,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二人是如何动作,什么时候动作的。就好像前一秒他们还坐在桌子旁边温文儒雅地跟你说话,下一秒就一个提着加特林指着你的脑袋问你小子服不服。另外一个就更加过分了,一爪子就把他们营地唯一的一张铁桌子,他蓝多身份的象征,给来了一个四分五裂。
就这,蓝多还不敢多说半句,因为他很担心二位爷一个不爽把自己也给咔嚓了。毕竟那桌子的前车之鉴就在地上摆着呢。
“够了够了,足够了。”蓝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连声说道。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两位差距有多大,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按照以前的分级制度,蓝多的身体能量程度也才四百点左右,哪怕是刚刚沉睡醒来的陈少阳也可以将蓝多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三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出发了。陈少阳给越野车换了能量晶,昨天的地形大部分是山区,能量晶用得很快,也得亏鲁班老头子改装过的装甲车适应地形的能力强,要不然好多地方都不是普通装甲车能开过去的。
第二天陈少阳才看清了这个营地的全貌,他们竟然种地。陈少阳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能看到一个畸形的农耕社会,在联邦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这些营地人竟然还在用木制的农具进行人力耕作,一点一点地将作物收割。
“这些稻子和小麦的种子都是打开避难所以后发现的,营地也正是依靠着这个才能赖以生存。就是这样,每季的产量还是要将大半上交到影皇的营地,如此才能换取一年的能源和一些物资。”
蓝多站在营地门口,看着不远处一垄一垄的天地,字里行间竟然有些自豪。
“他们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