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庄灵慌张走过去,陈逸清连忙低下头扭身冲进了大雨里。
“公子!”阿芜大呼了一声,拿着伞追了上去。
陈逸清一边跑,雨水一边往衣服里滑,他握紧手里的香袋,心里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难受。
那条手帕明明是他绣的,她说好看,喜欢,却是别人送到手上的,不知道是他绣的。他攥着手里绣了几天的香袋,觉得要把他的手烫穿,他本来是要送香袋给她,让她不要再生气了,他想以后和她好好生活的。
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那么晚才明白自己的心意,让别人先自己一步呢………要是以后周凌真的嫁了过来,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好吗?
泪水夹杂着雨水净了一次面。
薛庄灵见人跑了,心里比什么还着急,冲进雨里喊他的名字,人却跑的更快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的河水大涨,现在百姓们都聚集在河岸边准备修高堤坝,让您赶紧去看看,主持大局。”
薛庄灵站在雨里,看了一眼陈逸清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蒋秋:“我去看看逸清,一会儿就去。”
言罢,立马跑向了陈逸清的院子。
“大人!”留下蒋秋干着急。
周凌从屋里出来,站在房檐下,见着跑走的人,气恼的直跺脚。
薛庄灵跑到陈逸清的院子里,见屋门口一摊水,知道人已经回屋了,她抬手想敲门,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逸清!你……睡了吗?”
陈逸清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凳子上,眼睛红了一圈,听见外头的声音,抬眸看见灯光印着的人影,泪水更加止不住。
“公子,要奴去开门吗?”
他嗫嚅着唇,摇了摇头,怎么能让她见自己这样子。
阿芜踟蹰的到门前,隔着门对薛庄灵道:“大人,公子没事,已经歇息下了,您不用担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薛庄灵还想再说点什么,老孙撑着伞走了过来。
“主子,您先去看看堤坝吧,百姓在外头急,老奴会看着正夫。”老孙低声劝道。
薛庄灵又看了一眼没有声息的屋子,点了点头:“好吧,你去熬碗姜汤给逸清送去,我去去就回。”
老孙要送她出去,她却一把拿过伞,同等着自己的师爷以及衙门里的几个捕头,匆匆忙忙往城外去。
城外的河堤边聚集了许多的百姓,见薛庄灵来了以后,连忙都围了上去。
“大人,水马上就要涨到堤坝高了,您赶紧安排大家把堤坝修高加牢吧!”
薛庄灵安抚众人:“大家别着急,这堤坝筑造不得,若是再筑高,到时候水蓄积的更多,会淹没县城。”
“那您让我们怎么办,就看着水涨起来把庄稼给淹没了?”百姓心急如焚,也不管薛庄灵是县官了,直接开口酸道。
“是啊,是啊,您要是不主持咱们修,咱们自己就去修了。”
“大雨说来就来,前些时候明明好生生的,我看就是今年没有好好祭祀,老天爷发怒了。”
大家等了她那么久,却等来了这么个结果,不禁就议论纷纷,拿着锄头铲子的青壮女子说着就要去修堤坝,薛庄灵冷着脸大喝了一声:“都别吵了,大家心急本官知道,听我的,去把堤坝挖一道口子。”
一声下去,大家安静了一会儿,顿时又沸腾起来:“您不让咱们修堤坝也就算了,这还让我们去挖口子,存心是不想我们老百姓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