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们发月钱的。”
薛庄灵这话虽然说得坦坦荡荡的,但是三房和四房心还是陡然凉了下来,四房不甘心的问一旁的管家:“妻主是这样说的?”
老管家点点头:“小姐说得就是家主说的。”
四房气得说不出话,薛庄灵抱着盒子绕开一群哭哭啼啼的人,到门口时冲着管家道:“老孙,你跟我来一下。”
这一帮夫侍就没一个真心待薛地主的,全心思就扑在了家产上,难怪薛地主要把钱都拿去买官儿,怕是早料到了会是这番场景,说来也是可怜,独生女不成器,夫侍又没一个贴心。
现在既然把希望都压在她身上了,她也只好顺着走下去。
老管家听见主子唤自己的名字,连忙掀着衣摆跟了去。进屋就瞧见薛庄灵把箱子放在一边,捂着自己的后脑勺。
管家见状,赶紧过去:“小姐,这是咋了?”
“在外头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打了,现在后脑勺疼得有些厉害。”
“奴才给您看看。”老管家拨开她的头发,后脑勺上一大块模糊的血肉,血已经凝固了,把头发也黏在了一堆:“哎呀,小姐你怎么不早些说,这伤得!”
“之前哪有时间说,得了,赶紧去跟我找个大夫吧。”
孙管家一个激灵:“奴才这就去。”
等管家走到门口,她又把人给叫住:“莫要教别人看见了。”
孙管家注意到薛庄灵不同寻常的表情,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有如此一个沉稳而含有考虑算计的眼神,心跳不禁快了一拍,觉得今天的小姐似乎不一样了,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一路弓起身子直到走到门外,仰头望了望昏暗的天空,天应当是塌不下来了。
薛地主去了的消息不胫而走,薛家在栀子县是大户人家,薛庄灵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薛地主却是个不错的财主,若是贫苦人家的租交不上了,遇上灾年之类的,薛地主能宽限时间就宽限时间,能帮助百姓就帮助百姓,在当地人中口碑还算不错。
这朝人走了,薛家给薛庄灵掌管着,谁听了都是闭着嘴直摇头。
薛庄灵也不知道此时大家是怎么看自己的,这两日陆陆续续有亲戚来给薛地主送行,往日来薛家拜访的亲戚特别多,凡是沾亲带故的都来蹭,现在丧事上来的人却少之又少,除了至亲以外还真没几个人,以前的薛庄灵不在乎这些,现在的薛庄灵更不在乎这些,患难留下的才是真值得当亲戚的。
道理很明白,薛庄灵看得很开,但是大半辈子跟在薛地主身边的孙管家心头却不是滋味儿,往日里说得比亲女儿还亲的人没来,那些平平淡淡的反倒是来了。
薛庄灵一一给来的人叩谢,丧事办得体体面面,礼节做得周到,原是来看笑话或是打着歪心思的人闭着嘴,硬是觉得披麻戴孝的薛庄灵比当年的薛地主还多上几分的稳重,干练。
转眼间就去了一个月。
薛地主的丧事也已经落幕,几房夫侍有模有样的伤心了三两天后,又各自花枝招展起来,今天更是别样的开怀,早早就都去了大厅里,一个个坐着等薛庄灵发月钱。
薛庄灵坐在主位上,见三人都来了,也不磨蹭,招招手让管家老孙给他们挨着发银子。
“各房都是十两。”
薛庄灵喝了一口新沏的茶,淡淡道。
厅里的人拿着银子却不淡定了,二房把钱袋子扔在木桌上,啪的一声分外响亮,主人的声音更加响亮:“薛庄灵,你是什么意思!以前妻主在的时候可是每个月二十两,你现在足足给少了一半,心是得有多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