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踏着高跟鞋一路飞快,握着手机的手早已经被冻得发白,电话筒的另一端是平缓的呼吸声,轻和,却拉得她的心到高高的悬吊台上,怕是会猛地一下割断绳子,摔她个粉身碎骨。
“钟老板,只要你能保我……”
楚楚的话未说完,电磁波将钟艾的声音裹得冷静而又凉薄。
“楚小姐,你若是被盯上了,我哪敢去招惹你。”她吐字不快,像利刃一般,字字刺穿楚楚的心脏,“保你这种话,我不敢讲,再者,你完全可以报警。”
楚楚脸色煞白,呸了唾沫一口到地上,恨恨的讲:“钟老板,你和我接触过这事,如果我捅到了警方那,怕是你也会惹火上身,如果我要是死了,脏水我一定会想办法泼到你身上。”
钟艾靠在座位里,车载空调的风不大,徐徐吹来,她眼睛透过车窗看着警局门口,淡淡道:“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你以为这通电话我不会录音吗?”
楚楚顿了顿,钟艾的听筒里传来她锁防盗门的声音。关了门,楚楚将塑料袋里的那几盒泡面扔在地上,人贴着金属铁门,扒在门镜上仔细看了看。楼道里并没有人。
她迅速将房间里的窗帘都拉好,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楚楚只点了床头灯,幽黄的光稀零零的撒在旧木板上,屋子里的暖气一点都不热,她抱着肩膀坐在床中央,好像只要贴着墙壁就会有刀子刺穿进来。楚楚压低声音,“你知道吧,周蕴洁和杨志为的关系?”
钟艾不答反问:“什么关系?”
楚楚搂着自己凉飕飕的肩膀:“杨志为是周蕴洁的金主,早年我们俩一起在酒吧驻唱,后来她搭上杨志为,也就和我散了。半年前,她突然回来找的我,说我是她最要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说到这,她似乎觉得不妥,“钟老板,我是真的害怕不敢去报警,一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盯上了我,二是警察也没办法24小时保护我,顶多我报警那几天能守着我,可是过了那几天怎么办?我之所以想求助于你,是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要调查周蕴洁的案子。”
钟艾听她说完,接着问了一句:“他们?你是指杨志为的人?”
“嗯,不能有别人了。”
钟艾想了想,回她:“你完全可以把你和周蕴洁的事向警方坦白。”
楚楚摇头:“报了警就打草惊蛇了,他们肯定以为证据在我手上。”
证据……
钟艾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她听着楚楚的话,眼睛看到一个高俊的身影正从警局门口出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双腿长而修直,手里本是接着电话,看到门口停泊的这辆黑色奥迪不由得慢下了步子。
陈煜眯眯眼睛,隔着挡风玻璃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他认得这是钟艾的车。挂了电话,手机上显示凌晨两点。
地上的雪早就因为撒了盐而融了,路边的花栏里反倒盛着不少残雪,路灯一照,幽幽的亮。
钟艾最后一句这样对楚楚讲:“你的地址发给我。”
手往玻璃上敲了敲。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
“你——还没回去?”陈煜瞄了瞄车内,就钟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