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关宇看着陈煜面色霜寒，怕是小沈在跟拍的时候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在他身旁问了句：“煜哥，那照片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我认识站在酒吧门口的那个人。”

他的话一出，会议室的讨论声渐渐停下，几个人看过来，陈煜靠在白漆会议桌上，一双大长腿交错着搭在一起，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几下。

方瀚是陈煜来局里手把手带他的师父，这小子看着桀骜不驯又带着点痞气，然而却是办案查情的一把好手，局里年轻一代的小伙子里属他最聪明缜密，处事冷静，许多老刑警都说这就是所谓的后生可畏，估摸着过不了两年这刑侦队队长的位置就会交给他了。

“说说吧，或许对案情有帮助。”方队发了话。

陈煜突然敛了目光中的犀利，倒是平和了许多，口上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她在今儿这个大雪天载我从立南小镇回来的。”

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方队笑笑，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他看人还是有自己的一套，陈煜不说，怕是时候未到。

“那行，继续讨论案情。”

陈煜没再看向那张照片，可是脑子里却闪现出钟艾的脸，这九年他不是没有查过，蒋家的惨案后，蒋安歌就从人间蒸发了，后来他想过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安排出了国。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节点，她出现在立南小镇，换了个身份，同他不相识一般，甚至当着他的面，许多当年的小习惯都不见了。

就在陈煜的思绪被时光扯住的时候，法医拿着报告进了会议室。

“方队，是猝死，安非他命注射过量导致的。根据尸僵和浮肿情况推测尸体曾经受改变和转移，在泳池里泡的时间约3个小时。”说着，一叠完整的尸检报告递了过来。

方瀚一边捏着报告的边角，一边问关宇：“周蕴洁失踪过后查过她的相关病史吗？”

“方队，查过，但是就诊记录等并没有显示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陈煜也拿着尸检报告翻了一遍：“她的朋友楚楚你查过吗？”

“楚楚？我们查过了，她在一家立南市一家酒吧当驻唱，平日里接触的人很杂……”没等关宇说完，陈煜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的意思是，关于楚楚的就医记录，你查过吗？”

关宇的话噎在了嗓子眼儿里，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之前陈煜建议他接触楚楚，不仅仅是因为那最后一通电话，他脸色暗沉，“我这就去查。”说完，抓起凳子上的警服就出了会议室。

方队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打火机燃了两秒，烟被点着。

“陈煜，很明显，周蕴洁猝死，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存在另外一个人将她的尸体运进游泳池。”方瀚顿了顿：“让人不解的正是监控的录像里面没有拍到任何嫌疑人，换句话说，周蕴洁仿佛是凭空出现在泳池里的。”

“凭空出现是绝对不可能的，监控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陈煜利落的说了一句。

“这监控是从杨志为家直接调出来的，关宇他们过了好几遍，虽然没有直接对准游泳池的镜头，但是确实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如果你说监控被人动过，要么是杨家的人安了他心，不提供准确信息，要么……”他吸了口烟，吐出白雾似的烟圈：“我们碰到了个棘手的家伙。”

“我去再过一遍监控。”说着，陈煜站直身子，“方队，现在这案子的消息是封锁的，我建议以杨志为为中心展开调查，周蕴洁的尸体这个时候出现在他家的别墅里，针对的就是她的金主——杨志为，一个商界大佬，家里出现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目的就是要造成舆论，不管是运尸人还是周蕴洁本人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段孟旗插话道：“副队，这个我们有和杨志为的秘书沟通过，这是一份他最近的行程单。听说尸体被发现后，杨志为已经加强了自己身边的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