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听着笔尖在纸上沙沙的摩擦声，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也是暖阳，她坐在地板上看书，妈妈领了个小男孩进来，他的身上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时光凝在那一刻。江甜努力想看清小男孩的面容，怎么都看不到。

一使劲，梦醒了。

她揉着自己麻掉的胳膊，其他的人还在忙着看书、学习，旁边的座位空着，江甜拿起卷子。

蒋飞的字很清秀，密密麻麻抄了整张。卷子上的姓名，他写了“蒋飞”，又划掉，在旁边写上“江甜”。

她想起王小强说的话，蒋飞以前学习很好的，后来妈妈出了事，他就变了。

这样一个冰冷的人，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图书馆的天台上，蒋飞看到江甜找上来，挂了手里的电话。

“怎么跑出来也不讲一下？”她问。

蒋飞晃晃手里的手机。

江甜凑过去闻，“怎么总抽烟，很好抽吗？”

蒋飞抬起手躲她。

“让我尝尝呀！别躲嘛！”

“敢尝就打断你的腿。”蒋飞抵开她。

总说打断她的腿，一次也没真实施过，江甜不怕，“我腿这么美，你舍得啊！”

两人磨蹭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蒋飞已经把她逼到了天台边上。

嗖嗖的小风一吹，江甜清醒了。

妈呀——蒋飞抱着她从楼上跳下去的恐惧感萦上心头。

蒋飞问：“还抽吗？”

江甜哆哆嗦嗦的：“......不了吧。其实我以前也抽过一段时间，没、没多好奇。”

蒋飞抿唇，“为什么抽？”说完失笑，还能为什么，她不就是混日子的女生么。

“叛逆呗，不懂事抽过小半年。”

“为什么又戒了？”

江甜避开他的视线，像在回忆，“觉得世界对我不公，就想自己对自己更不公才能舒服似的。我以为我妈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没训我，我发现她晚上躲在阳台上哭，打那以后我就不抽了。”

直到蒋飞的烟快燃尽，两个人都在沉默。

半晌，江甜转过头，“蒋飞，你妈妈要是在，知道你不爱惜自己也会哭的，所以你不要抽了好不好？”

蒋飞冷笑，突然戾气缠身吼道：“你算什么来跟我说教！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