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那么在意的话就等下次吧,你要有耐心,弔。总会有机会的。”
死柄木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像欧尔麦特的小鬼……
度过了这充满惊吓的一天,鹤丸国永也终于回到了本丸里。
几乎刚一现身他就被围住了。
一向喜欢编瞎话哄别人上当玩的老太刀此时发挥了自己积攒多年的技术,虚实结合地把今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又再三保证自己和主君都没事,这才通过了同僚们的检验顺利过关。
夜深人静,白天受了大惊吓的刀剑们基本都已经沉沉睡去,白发太刀在走廊上找到了端坐着的三日月宗近。
两个付丧神一个站一个坐,彼此脸上都全无笑意。
鹤丸伸手抓住了三日月藏在袖子里的左手。
不详的黑色花纹从袖子深处延伸出来,几乎爬满了他的手,象征暗堕的红色将他眼底本来金黄的新月染出一片阴影。
“三日月殿这个样子多久了?”
被质问的付丧神端丽的侧脸上看不出情绪:“从一开始。”
鹤丸闭了闭眼。
“我在她身边的时候,意识不清醒时好像记起了很多事,再醒过来时就只模模糊糊地剩下一个隐约的印象了。”
白发金眼的太刀付丧神把自己的半指手套摘下来,上面赫然是与三日月同样的暗堕花纹,只不过程度轻了很多:“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从一开始我就很奇怪,我们这个本丸再说怎么偏僻,也不可能过了这么久政府也没有找过来吧?即使不出阵,手入的资源也源源不断地摆在只要出门远征就不管多近的地方,就好像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一样。”
“三日月先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哈哈哈——”三日月递给他一杯茶,示意他坐下:“真是敏锐的鹤丸殿啊。”
“这么说是真的有什么原因吗?”鹤丸眨眼:“还真是吓到我了……”
三日月宗近脸上还是他一贯的从容缓和的笑意,却罕见地带上了一点真诚的味道:“忘记是一件好事。”
他伸出那只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半黑色的手晃了晃:“你总会知道的。”
鹤丸盯着他伸出来的手指,似乎明白了一点他的意思。
“那么另一件事我就直说了。”
白发太刀想起自己心心念念想给个惊喜的小主君,在失控的自己拉着她在高空乱撞,疼到说话都在打哆嗦的时候,呼唤他的声音依旧安定而温柔。
“我明白那是暗堕的黑火。”他直视着三日月的眼睛。
“但究竟是为什么,那火开始能伤到她了?”
对啊,付丧神的暗堕之火伤害不到人类。
那到底会是因为什么呢?
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话。
从最初的选择开始,到第一次帮这个生无可恋的小姑娘脱离险境;到让她许下活着的约定,让她背负起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到看着她跌跌撞撞长大,拼尽全力实现自己的承诺;再到她渐渐找到了自己,眼睛里有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一幕一幕过去,然后定格在鹤丸国永的问句里。
暮春冰凉的月光下,眼藏新月的付丧神按紧了茶杯,从胸口涌上来的难以言喻的震惊和疼痛混着鲜血一起,从他唇角滴滴答答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