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
就在相泽消太被抓着头发第二次怼进地下的当口,一道漆黑的刀光破空而来。
“不要对别人家的大叔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别说这个句式不像是雾雨会说的,这一刀和绿谷以往见到的任何一次雾雨的出刀都不同,或者说,绿谷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小伙伴的招式里,夹带了情绪。
那是说不上来的不知是烦躁还是愤怒的情绪。
凌厉的刀影带着冰冷的怒火直接砍下了那个无脑人抓着相泽消太的胳膊,雾雨拎起他的衣领一把甩给了已经跃出水面的蛙吹梅雨,蛙少女反应神速,舌头一卷在半空接住了班主任把他拉了过去。
雾雨腾出手来顺势换双手刀,源氏兄弟的刀纹在眼底印出精致繁复的纹路,只是一闪而过,脑无剩下的一只手和两条腿就同时和躯干分离开来,剩下的部分失去支撑跌倒在地上滚了两圈离开了面前。
雾雨没有做任何停留,甩手扔了一把刀出去。
打刀龟甲贞宗,一击穿过了黑雾钉在了地上,红光从刀柄处延伸出来在空中飞快地完成了分散,从穿过的地方开始将四散的雾气连同里面的实体紧紧地绑成一团,拴在了刀柄上。
少女根本没关心身后捆住的黑雾,重重一踏地消掉了直冲而来的惯性,猛地一扭身转向了水池边的死柄木弔,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相泽消太的伤势。
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雾雨自己心里清楚,即使暂时性地强行收回了那柄刀,能力暴走带给自己的影响还远没有结束。高烧,疼痛与力量使用过度的晕眩感还在一阵一阵地折磨着她,打消耗战就是死路一条。
还在上面的时候她就看到过那个大脑外露人的速度,如果不能在一个很短的时间暂时控制住这伙人,那么后果就会很不妙。
在不用组合技的情况下,一次性只能同时有两把刀可以用,龟甲用来封住了黑雾的行动,那么现下她手上可用的就只有一把。
“雾雨!不要被那个人的手抓到!”绿谷只来得及提醒她这么一句。
长刀横贯而来,在叫不来脑无支援的情况下成功地把死柄木弔逼得离开了绿谷他们,回到了场地中间。
刚刚的速度已经是雾雨在这种状态下的极限,短短几秒钟就耗掉了她好容易恢复过来的近一半力气。小姑娘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堪堪擦着鼻尖避过了死柄木伸过来的右手,身体侧着转过半圈抓着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
这后脑勺着地的一摔把死柄木身上挂着的手,连同他的镇静一起摔下来了一大半,青年被撞懵了的脸上几乎是立马就慌乱起来。
“父亲……父亲!!”
雾雨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单手抓着他的两个手腕举过头顶,因为手不够大而过分用力,在青年略显纤细的手腕上留下重重的红痕。
少女不顾青年惊慌失措到含着哭腔的挣扎声,低下头来轻声问他:
“你想做什么?”
灿金对着猩红。
死水对着火山。
在这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熟悉无比的东西。
雾雨笑了一笑。
这一笑因为痛得烦躁,因为身体内部的灼烧感,因为激动而充满了冷酷的味道,显得无比陌生。
“你不知道吧?”她有点高兴地呲牙:“你根本没那么想杀掉欧尔麦特,你只是找不到自己该做什么对不对?有目标很快乐吧?”
死柄木弔恶意和红血丝同样密布的红眼睛惊讶地瞪大。
“喂喂……雾雨这是怎么了……”
峰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同班同学。
绿谷和蛙吹对视一眼。
[……她有哪里不太对劲,是个性暴走带来的影响吗?]
刀尖悬在他的心口,小姑娘尽管强撑着浑身都在发抖,但持刀的手却很稳,死柄木弔看着她空荡荡一片的金瞳,竟然从愤怒中生出了一点愉悦的感觉来。
“哈哈哈咳……咳……”他不再挣扎:“原来以培育英雄为名的雄英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啊……”
青年湿润的呼吸洒在雾雨脖子上,一贯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来,动手。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
远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从峰田惊喜的叫声中雾雨知道欧尔麦特来了。
——但这并不影响她要做的事。
无论是死柄木的话还是欧尔麦特的到来,都没有让雾雨产生哪怕一秒的动摇,寒光凛凛的刀尖在不远处绿谷和峰田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冲着死柄木的心脏笔直地扎下去。
——她没有成功。